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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四曲家考辨
:据康熙、雍正间文人詹贤之《詹铁牛文集》,考得其时江西曲家三人:何圣符、谢士鹗、詹贤。何圣符曾作传奇《缘外缘》;谢士鹗曾作传奇《快目前》、《玉蝴蝶》、杂剧《情文种》,另有《愤商山》一种,不明是杂剧还是传奇;詹贤曾作杂剧《一线春》、《画中缘》、《同林鸟》、《女锺期》。詹贤为何圣符、谢士鹗剧作所写的序,可补《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之阙,充实中国古代戏曲理论。邓长风在《明清戏曲家考略三编》中,将江苏兴化人李雨商误作《镜中花》传奇的作者、河南人李雨商。
  关键词:曲家;詹贤;《詹铁牛文集》;谢士鹗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7030(2012)01-0052-07
  笔者阅康熙、雍正间文人詹贤之《詹铁牛文集》,得知其时江西曲家三人:何圣符、谢士鹗、詹贤。何圣符曾作传奇《缘外缘》;谢士鹗曾作传奇《快目前》、《玉蝴蝶》、杂剧《情文种》,另有《愤商山》一种,不明是杂剧还是传奇;詹贤曾作杂剧《一线春》、《画中缘》、《同林鸟》、《女锺期》。上述曲家三人,剧目九种,不见于已有著录古代曲家剧目的专书,如傅惜华《清代杂剧全目》,蔡毅《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赵景深、张增元《方志著录元明清曲家传略》,陆萼庭《清代戏曲家丛考》,邓长风《明清戏曲家考略全编》,郭英德《明清传奇综录》等等。其中谢士鹗曾有文提及,但或因标点失误,导致其剧目全错;或因遗漏某些重要的序文,影响了对其剧作的了解。兹就《詹铁牛文集》中提供的材料,以人系剧,对三家及其剧目尽可能作一系统的考述,以丰富清代戏曲的宝库。wwW.11665.Com凡詹贤为何圣符、谢士鹗剧作所写的序,因可补《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之阙,充实中国古代戏曲理论,故全文照录。邓长风在《明清戏曲家考略三编》中,将江苏兴化人李雨商误作《镜中花》传奇的作者、河南人李雨商,本文中一并予以考辨。
  何圣符
  何圣符,江西乐安人,生平不详。编《缘外缘》传奇,见于《詹铁牛文集》卷二《<缘外缘>填词序》,剧本已佚。《序》云:
  宇宙一大情区也。情之所至,虽子虚乌有,亦能变幻者为真;虽四海九州,亦能使远者为近。甚且至于仇怨相攻,冰炭相隔,忽焉纽合于邈不相属之中,而使人不解其所以然。可知奇缘幻相,种种出人意外,复入人意中,其胎孕长养,委折缠绵,固无一非情之为之也。然情而不本之以理,必将毁防灭检,而荡然于纲常名教之外,有心世道者,其能不为天下之用情者怒焉心忧乎?
  客自巴蚯来,传吴侯判合僧尼事,闻者艳之。及读其《琴堂笑柄》一书,不惟严、杨两氏之肝膈须眉,呼之欲出,即侯清净和平之心、忠信明决之才,靡不跃然纸上,宜乎一时之学士大夫,搦管搞辞,歌咏之不置也。
  吾邑何子圣符,读书不得志,间尝留意声韵之学,偶拈不律,编成《缘外缘》传奇。就中曲白介诨,分合悲愉,未敢自云有当。今持以谒侯,侯必进而教之,使其有所折中,而得了然于心口手之间。周郎一顾,动中准绳,今而后喜可知矣。
  合而观之,侯不欲使天下之有情者,尽入于无情,卒能使天下之无情者,胥化为有情,而何子抽思研虑,因其所从生,推之至于其所终极,且举侯平情之政,谱为多情之曲,笑即有声,啼即有泪,琴台竺国,生面重开,其庶几发乎情,止乎礼义者欤?虽然,侯之伟绩循声,脍炙人口者指不胜屈,此其措置,不过鼎之一脔,狐之一腋而已,然以王道治一邑,而一邑已治,必将以王道治天下,而天下大治。他日入居清要,俾侯所历之地,清歌妙舞,传播无穷,急管繁弦,流连不置,推而至于幽遐僻陋之区,虽市叟村童、野人游女辈,亦能洞悉其源流,导扬其美善,即以是剧为寇公之竹、召伯之棠可也。爰击节而为之序。
  何圣符因此序之传而得以为人所知,比之连所作剧名也湮没无闻者,亦云幸矣。僧尼本是尘缘以外之人,却也因吴侯之热心判合,而成就一段情缘,故剧名《缘外缘》。此剧乃据实事谱成。明杂剧有《僧尼共犯》,《扬州画舫录》载《僧尼会》剧目,此剧剧情故事当与之相仿佛。
  谢士鹗
  谢士鹗(1627~1706),江西抚州金溪人,明末遗民,人清后曾随父隐于山中。工诗古文词,尤擅词曲,是颇为少见的遗民曲家。《温州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4期发表的刘水云的补白短文《明清曲家新考·谢士鹗》,最早提到谢士鹗及其剧目。遗憾的

是,短文中将谢氏之《情文种》、《玉蝴蝶》两剧误点成《情文》、《种玉》、《蝴蝶》三剧,进而猜测末剧是否为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中所列三种《蝴蝶梦》中之一种。《学术研究》2007年第11期发表了陆勇强的《清代曲家汤寅、赵瑜、谢士鹗生平史料钩沉》一文,作者未见到刘文,曾节引《詹铁牛文集》中的《处士谢翕潭先生传》介绍谢氏生平剧作,但未根据詹贤所写的《(玉蝴蝶>传奇序》、《(情文种>杂剧序》,进一步了解谢氏此二种剧作。鉴于《处士谢翕潭先生传》对探讨谢士鹗剧作的悲愤意蕴有重要意义,对了解《詹铁牛文集》何以成为禁毁书有重要帮助,本文仍须在节引此传的基础上,对谢氏各剧及其意蕴予以考述。此传载《詹铁牛文集》卷四:
  处士谢翕潭先生传
  处士姓谢,讳士鹗,字一臣,号翕潭。抚州金溪九紫山人。其曾祖九山公,由前明孝廉出仕;祖九紫先生,兄弟叔侄同时四登进士榜,而九紫名尤赫,与若士汤先生并帜词坛,时有汤、谢之目。父式南公以文学显。处士生有异禀,九岁能文,式南因父叔宦达,别构大厦于羊城,处士十岁时,式南持其文,谒艾千子先生,极为激赏,有神童之誉,闻者艳之。维时乌衣巷口,各擅豪华。处士生于其间,咳唾皆香,衣襟流韵,视世之猥亵自安者,相悬万里也。然处士不乐以此相矜尚,故于举业一道,以至经传子史诸书,靡不刻意钻研,床版减锐。
  无何而明社屋矣,式南泣血吁天,语翕潭日:“吾将弃诸生而遁于野,子其从我游乎?”处士日:“唯唯。”由是宝树堂前,顿起荆榛。父子舍置一切,相与隐于宝塘山中。斯时也,处士年日长,家日落,惟教授生徒以资饘粥,虽破衣敝履,恬如也。使其变易初服,屈已逢时,安知不博取人间富若贵,而奚以寂寂者为哉?盖其可以富而故贫,可以贵而故贱,非有以强之也,本于其心之所素定焉而已矣。
  客崇三十余年,名誉日燥,诗赋词曲,色色擅长。凡琐屑怪诞极小题目,或步韵,或回文,动以数十首计。其聪明博赡,一时叹焉无两。崇之前辈周舍庵,名孝廉也,偕同志十余人结奕社,热处士名,招之入,时处士齿最幼,同人屈其才,成以牛耳相推。他如吴雨倩、刘亦茂,皆有闻于时,悉服膺弗置,引为莫逆交。崇邑侯骆公复旦、陈公潜闻处士之贤,造庐访之,处士匿弗与见,复以薪米馈遗,谢勿纳。其高介如此。
  处士持躬峻洁,而举止又磊落不羁。填词一道,是其专长。自有元以来诸家词曲以及宫谱诸书,靡不浸淫餍饫于其中。其所撰《愤商山》、《快目前》及晚年所构《情文 玉蝴蝶》等剧,久已脍炙鸡林。即优伶家学习传诵,演之氍毹,见者皆为绝倒。处士至得意时,亦间喜为嘤咿婧妮之态,点衬于箜篌檀板之间。处士于此道有嗜菖之癖,故予所著《一线春》、《画中缘》、《同林鸟》、《女锺期》四杂剧,亦谬加咨赏评序,而不知其为荒唐可笑也。或论及纲常名义,与夫古今治乱兴亡诸大事,必汗出面赤,力争于至是而后即安。
  岁甲子,门人游奎士延请设绛于象山之麓,由是处士居乐安。时予偶作《檐前铁马》诸诗,为同辈传诵,处士一见而奇之。即倚韵十余首,造予斋,相见之顷,绝不作寒暄语。予洗盏留之,处士高谈雄辨,旁若无人,有似平素相狎者。然自是过从留连,契合无间。寻又别去。丙寅之春,予闻处士客况寥落,宝冰知交,肜零几尽,惧无以为朝夕谋,旋折柬招之。处士素暖予,即携其妇偕来,予为之适馆授餐,纤悉毕具,处士顾而乐之,自是共晨夕者二十一年。其间赏奇析疑,枝枝节节,俱有伐毛洗髓之功,虽风雨寒暑不废。不但此也,处士于诗古文词,一日可了数十幅。甫脱稿,即属予评阅。予或妄出一得之见,稍为改易,处士不以为怪,且深然之。至于矜尚风节,砥砺廉隅,维持名教,其见之于语言绪论者,绝无吝惜阿徇之私。予稍有过处,处士必尽言匡救之。其与人为善之怀,拟诸渴者之于饮,病者之于医,何多让哉……。处士赋性刚直,人犯之,刻不能忍。犹记一日者,与予同客章江寓,邻有度曲者,声调可憎,处士忽为技痒,击箸歌《寻梦》、《呼魂》二阕,予隐几而卧,处士怫然曰:“吾以尔为赏音久矣,昏昏欲睡,讵知我者乎?”随拍案大怒,声色俱厉。予改容谢之,毫不介意,处士即爽然曰:“吾年数倍于尔,而尔意度雍容,如是吾何以堪?”嗣是,人有忤之者,总不与较,惟笑谈遣之。其晚年进德,大有娄师德之风焉。
  居乐二十一年,当路诸公屡欲延致后堂,以资

启沃,礼意有加,处士守往见不义之志,闭门谢之。下而农叟牧竖、贩妇担夫,皆知钦敬,从未闻以慢易加之者。所居之里,高岑密荫,绿沼当窗,颜其堂日“宅近青山”,图书四壁,中列怪石,野花磊磊可爱。虽与田父野老杂处其中,而清幽之致自在。有问奇者至,处士瀹茗待之,谈不倦。坐久,或索床头斗酒共之饮,兴酣而“四梦”、“十种”高唱遏云矣。其不羁类是……。
  岁在丙戌正月,处士以微疴卧床,自知不起,予与其门下游奎士时相顾视,亲投汤药,处士见余两人至,绝不及他事,惟娓娓日某文某段、某诗某句尚费推敲,今改此,庶无遗憾尔,两人以为何如。其评论他人诗文亦如之。弥留之际,了无生死迟速之见露于枕席间……其生平旷达,大都如此。所著诗文若干卷,日《翕潭集》,皆经予删定,藏于箧中。
  处士生于明天启丁卯十月二十四日某时,卒于今康熙丙戌正月初十日某时,享年八十岁。
  这是一篇少见的遗民戏曲家的传记。谢士鹗的生平资料尽见于其中,无待词费。值得关注的是,传中屡屡提及谢氏对戏曲的迷恋,所谓有“嗜菖之癖”,兴酣时、得意处而“四梦”、“十种”高唱遏云,甚至可以因挚友未能凝神赏音而拍案大怒、声色俱厉,然则谢士鹗的遗民心态与其戏曲创作的关系如何?戏曲,成为谢氏遗民生涯中情感的安身立命之地,其一肚子不合时宜、伤心人别有之怀抱,俱寄寓于其中。由此出发,再结合詹贤为其两种剧作所写的序,加深对其全部剧作的了解将成为可能。谢士鹗四剧创作的先后顺序是:《愤商山》、《快目前》、《情文种》、《玉蝴蝶》。
  《愤商山》
  詹贤在《(玉蝴蝶>传奇序》中已感慨“所著《愤商山》,缮本遗落,以未得披览,为吾生一恨事。”此剧究竟是杂剧还是传奇,尚不能确定,但题材应该与“商山四皓”有关。“商山四皓”指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三十三引《高士传》:“‘四皓’见秦政虐,乃逃入蓝田山,作歌日‘漠漠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安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不如贫贱而肆志。’乃共入商洛山,以待天下定。汉高帝召之不来。”后来,这一题材被赋予保节全贞、不事二主的意蕴,例如杜甫的《寄李十二白二十韵》有“黄公岂事秦”之句,即以避秦居商山的“四皓”之一夏黄公比拟李白之不从永王璘。谢士鹗以此题材成《愤商山》一剧,显然寄托了其身为遗民的孤愤情怀,表现出宁可破衣敝履、食不果腹,亦决不变易初服、屈己逢时的峻洁气节。
  《快目前》
  此剧是杂剧还是传奇?詹贤在《(玉蝴蝶>传奇序》中以“《快目前》全本”与“《情文种》杂剧”对举,庶几可得个中消息。“全本”这个概念,尚未有人认真探讨过,一般仅认为指整本、足本而已。其实,在中国古代戏曲理论中,“全本”尚有另外的含义,不妨均以李渔的使用实例加以说明。《闲情偶寄·词曲部·结构第一》中云:“后人作传奇,但知为一人而作,不知为一事而作。尽此一人所行之事,逐节铺陈,有如散金碎玉,以作零出则可,谓之全本,则为断线之珠,无梁之屋……。”这里的“全本”相对于“零出”而言,确实指整本、足本。然而,同书《词曲部·词采第二》中又云:“元曲之最佳者,不单在《西厢》、《琵琶》二剧,而在《元人百种》之中。《百种》亦不能尽佳,十有一二可列高、王之上,其不致家弦户诵,出与二剧争雄者,以其是杂剧而非全本,多北曲而少南音。”这里的“全本”与杂剧对举,其实是指篇幅宏大的传奇。在李渔看来,五本二十一折的王实甫《西厢记》就篇幅而言,相当于南戏传奇,明清许多曲家与李渔持同样的看法。毛晋编的《六十种曲》专收传奇,而王实甫《西厢记》却也收入。由此可知,“《快目前》全本”当指其为篇幅远胜于杂剧的传奇。
  此剧的情事虽不可知晓,但度之谢士鹗其人,绝不可能是写及时行乐的“目前”之“快”,而只能是足以泄其遗民孤愤、快意恩仇的“目前”之“快”。据詹贤《(玉蝴蝶)传奇序》中所云,此剧的结局是“奸雄堕狱”。
  《情文种》
  詹贤《(情文种>杂剧序》云:
  读是剧,而窃叹天地间之最不可少者:情也,文也,然是二者其遂有定论乎?夫文如苏文忠,可云无憾矣,乃忧谗畏讥,徒以不合时宜之肚,供一时之喜怒爱憎,而愀然为东西南北之人。虽所遇颇奇,如温女自媒一事,其于情也,可不

谓至焉?究之略其势分,忘其年齿,备极委曲绸缪,而竞不获抱衾稠,奉箕蒂,终自忧愤无聊,卒以身殉。合而观之,情耶?文耶?其无用也实甚。迨夫相思地就,离恨天完,花容独骋于云路,伤心共诉于明湖,为知己死,而还为知己生,则无用者,又不转而为有用乎?
  翕潭谢君,韵士也,亦余畏友也,胸有万卷,笔无点尘。其著作汗牛充栋,余固不能评,然亦不俟余评也。即其搦三寸之管,点缀填词,往往彩毫入指,奇句纷飞,奈何赏之者一二,而笑之者百千?嗟乎!顾曲周郎,值今有几?宜其知希自责,听浮沉于悠悠之口也。然而,文生于情,情生于文,一 勃然郁然之气,可以耀日星,凌岳麓,塞江河。后有知者,犹于山高水长间,穆然想见其为人,则是剧之传无疑也,有用无用之间,翕潭其亦可以自信乎!
  余存此意,以律翕潭久矣,今秋出其新剧以相质,颜日《情文种》,恰与余意吻合,于是乎书。
  由序文可知,此剧乃演温姓女仰慕苏轼,卒不获相托终身、抑郁而死的悲剧情事,取材于苏轼传闻逸事。王林《野客丛书》卷二十四“东坡《卜算子》”条云:“山谷曰:‘东坡在黄州,所作《卜算子》云云,词意高妙,非吃烟火食人语。’……然尝见临江人王说《梦得》,谓此词东坡在惠州白鹤观所作,非黄州也。惠有温都监女,颇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闻东坡至,喜谓人日:‘此吾婿也。’每夜闻坡讽咏,则徘徊窗下。坡觉而推窗,则其女逾墙而去。坡从而物色之,温具言其然。坡曰:‘吾当呼王郎与子为媒。’未几,坡过海,此议不谐,其女遂卒,葬于沙滩之侧。坡回惠日,女已死矣,怅然为赋此词。坡盖借鸿为喻,非真言鸿也。‘拣尽寒枝不肯栖’者,谓少择偶不嫁;‘寂寞沙洲冷’者,指其葬所也。说之言如此,其说得之广人蒲仲通,未知是否,姑志于此,以俟询访。”剧情与本事基本一致,但序中“花容独骋于云路,伤心共诉于明湖,为知己死,而还为知己生”云云,则剧中温女死后,尚有“怨女升天”一段充满浪漫色彩的幻想情节,以升华“文生于情,情生于文”这样一种“勃然郁然之气”。《玉蝴蝶》詹贤《(玉蝴蝶>传奇序》云:
  谢翕潭,千古不平士。其一生饥驱愁迫,身外之物,荡然一切,故往往呼三寸管,握之以自鸣。其诗古文词,大都得之霜凄露冷、月惨风愁者居多。所著《愤商山》,缮本遗落,以未得披览,为吾生一恨事。他如《快目前》全本、《情文种》杂剧,奸雄堕狱,怨女升天种种,巧弄于舌,灵动乎腕。
  两年来,旅食无聊,又出所得,编为《玉蝴蝶》传奇。艳影香胎,愁城怨海,又从汤、徐、吴、李以后,别开生面。至其怒杀月老一段,侠留粉靥,烈逊蛾眉,不惟将自古及今须眉男子一概抹杀,即头上此公,赫赫皇皇,亦有不能不委曲因循,听人转移之势。异哉此书!夫宁使“四梦”、“四声”、“五种”、“十种”独霸骚坛耶?
  余又思汤、徐、吴、李诸先辈,皆为词曲飞将,而时地不同,境界各别。如临川、石渠,并得从八股场中,改换头面。至于湖上笠翁,以布衣寒士,倾动一时之名卿钜公,担簦携艳,恣目舒心,为自古骚客游人,另辟一格,迹其所为,又似有过于汤、吴者。其间之悠悠郁郁,百结千嘘,戛然孤鸣,赋士不遇者,独山阴田水月而已矣。然予又乌知夫百年以后之文长,尚有踪为之追,武为之步,如翕潭其人者,不亦大可怪欤?所以袁中郎序其集,云“无之而不奇。”斯“无之而不奇”,亦犹余“千古不平”之意也。
  翕潭萧然宦裔,泛宅浮居,两口以外,无他长物,故大书其门,有“北阮应难及,东陵定不憎”之句。然天以下之憎翕潭者,不可谓无人也。况其所作,宝光烛天,敝庐莫蔽。脱或有人焉,从夜黯更残、星朦灯落之候,挺然而入其室,将一生仅有不再之慧腑灵心,攫之而去,可奈何?
  此剧本事难知,或许就是虚构之作。由序中所云,大致可知是一部惊天动地的悲剧。女主人翁“怒杀月老”、责令苍天,所作所为,令自古及今须眉男子黯然失色,诚“千古不平士”之别有会心之作。
  詹贤
  詹贤,生于康熙二年(1663),字左臣,号铁牛(《文集》卷十四《自题小像赞》),江西乐安人。十六岁人泮,曾九举乡试,康熙四十四年人场,作《乙酉中秋闱中题壁》,有“濡毫憔悴九经科”之句。康熙二十四年乙丑(1685)取中拔贡,此后多年在江西境内如湓城、浔阳、饶州等地任学官,一度掌教白鹿洞书院。直至雍正二年甲辰(1724)拜官国子监(《诗续

》卷三《甲辰二月廿六日拜官国子监》),三年后归里。雍正五年丁未(1727),其表侄谢昌跋其《诗续集》,谓其“骥方千里,而盐车喘于太行;鹏志九万,而扶摇锻于六翮。”斯言透露詹贤乃不得志而归里,也证明其65岁时尚健在。其著述有《詹铁牛文集》十五卷、《诗集》十五卷、《诗续集》十二卷。
  詹贤的四种杂剧《一线春》、《画中缘》、《同林鸟》、《女锺期》,与谢世鹗的剧作一样未能传世,甚至连可以据以揣摩剧情的序文也没有,但从他为何圣符、谢世鹗剧作所写的序及其诗作中,约略可知其戏曲理论取向。《诗续集》卷二有《借周自周(元人百种曲>连夜读之赋答》五律二首,其二云:
  幸有周郎顾,怜予愧赏音。鸣时骄镜影,应举售琴心。已共囊萤苦,几同映雪吟。宝山驰逐返,双袖鄙黄金。
  玩诗意可知其对元人杂剧的喜爱与推崇。颔联后有小字注云:“元时以曲取士,此即其制义也。”将元杂剧的地位等同于明清八股文,坚信“元以曲取士”说,明清文人中又增一家。詹贤论曲首先主张取径高远,别有寄托,“赋士不遇”,有“千古不平”之意,有足以“耀日星,凌岳麓,塞江河”的勃然郁然之气。其次拈出一个“情”字,所谓“宇宙一大情区”,“天地间之最不可少者,情也”,“文生于情,情生于文”。后一方面,在詹贤之前论者已多,尚不足为奇,而前一方面却将中国古代“发愤著书”的传统精神延伸到了戏曲创作之中,提示戏曲创作的别一种悲剧色彩的感人境界。此种戏曲价值取向自然受到谢士鹗人生旨趣和创作精神的影响。
  与遗民戏曲家谢士鹗长达23年推心置腹、契合无间的交谊,是詹贤一生中的可圈可点之处。两位曲家彼此赏奇析疑,咨答评序,是清代戏曲史上的一段佳话。谢士鹗的遗民气节更足以激发出詹贤的一种勃然郁然之气。詹贤自己形容道:“文章道义,触处成真,风雨鸡鸣,久而弥挚。此等友谊,岂易于庸人中遇之哉?”(《焚琴诗汇序》)在詹贤的诗文集中,为谢氏所作之文共有《焚琴诗汇序》、《谢翕潭先生全集序》、《处士谢翕潭先生传》、《荐处士谢翕潭疏(代妻)》、《处士谢翕潭全集跋》等7篇;与谢士鹗唱和或缅怀谢士鹗的诗作共有38首,数量居詹贤全部交游之冠。由这些诗文可见,詹贤倾心于谢士鹗的文学艺术才华,更敬重其始终如一的遗民气节。在《处士谢翕潭先生传》文末,詹贤以极其崇仰而又意味深长的口吻记云:“处士儒雅风流,实有天授,而时至事起,且能伸大义于琐尾,流离之中,君父之报,予知其长也。若而人者,尚安得以其孑焉孤立、邈焉寡俦,而等于无足重轻之数哉?”与遗民倾心相交唱和,为其作传,以至于写出这样的话来,在清初当然是犯忌的。故乾隆朝,《詹铁牛诗文集》终因此类“语多违碍”而成为禁书,而作者也因此而在清代曲家中上升到一个更高的文化层面。
  李雨商
  《传奇汇考标目》卷下明代部分著录了李雨商的《镜中花》一种,叙其生平仅云:“号桑林,河南人。”清初兴化人王仲儒的《西斋集》卷三中有《寄李雨商》七律二首:
  昔当弱冠肩随惯,笼鸟盆鱼尚可怜。快意云霄先近日,垂头乡井竟多年。荒湖水涨 乃荐,重镇秋深信始传。兵气西南今未散,知君勋业在筹边。
  大家就养南征日,官舫乘秋江水平。鄂渚清风颜早悦,樊山广宴句还成。争看岳牧茱衣舞,恰报湘君竹笋生。一样慈恩吾独背,瞻云终岁倚茈荆。
  《西斋集》系编年诗集,此诗作于康熙十九年庚申(1680)。虽然据诗作无从考知李雨商的名、里籍、生年,但邓长风从中总结出若干信息:(一)李雨商年轻时是个纨绔子弟,家境优裕;(二)他有志于建功立业,且当时似已仕宦鄂湘一带;(三)其母仍在堂。根据这些信息,邓长风认定此李雨商便是《镜中花》传奇的作者,河南人李桑林。其实,所有这些信息恰恰指向另一个李雨商。此李雨商乃兴化人,系嘉靖二十六年状元、官至礼部尚书、太子太保的李春芳的后裔,李长昂与季娴夫妇之子。查咸丰元年重修《兴化县志》,卷七《选举志》顺治五年戊子举人栏出李渌,注云:“改名为霖”;顺治十六年己亥进士栏出李为霖,注云:“庶吉士,刑部郎中,康熙癸卯广西正主考,知荆州府,转湖广督粮道,云南按察使。”“为霖”与“雨商”虽然有名与字的配套关系,但咸丰元年《兴化县志》所载确凿否?季娴《闺秀集·自序》云:“辛卯冬,渌儿旭雁之期归昭易。”李长昂为季娴《雨泉龛诗集》所作序云:“及戊子

,霖儿幸叨秋鉴,偕天中北上。”(季娴《雨泉龛合刻》诗集卷首,国家图书馆藏顺治刻本)父称“霖儿”在先,母呼“渌儿”在后,但李为霖原名李渌确定无疑。邓汉仪《诗观》三集附闺秀别卷,内收季娴诗,名下小传云:“江南泰兴人,观察李雨商尊慈,《雨泉龛集》。”季娴乃嫁于兴化李长昂为妻。此条又可证李长昂与季娴之子李为霖字雨商。戏曲家李渔有《与李雨商荆州太守》书云:“渔虽浙籍,生于雉皋,是同姓而兼桑梓者也……向在荆南,蒙加拂拭。”兴化与雉皋(今江苏如皋)相邻,故李渔谓与李雨商同乡。此书作于李渔康熙十一年壬子游楚之时,足证其时李为霖任荆州知府。《诗观》三集附闺秀别卷恰好又收有季娴之女李婧《怀兄任荆南》七律一首:
  三千道里各天涯,夜雨寒灯忆别时。重镇遥闻征战苦,家乡凝望雁鱼迟。孀亲堂上思难慰,弱妹闺中病不知。骨肉哪堪江汉阻?相逢非是旧须眉。
  此诗无疑写于康熙十三年以后,“三藩之乱”时,故有“重镇遥闻征战苦”之句。胞妹之诗更可证其兄时任官荆南。
  综上所述,兴化李为霖(雨商)出自著姓望族,家境优裕;曾任官鄂湘一带;“三藩之乱”时任官荆南,慈母尚在;王仲儒《寄李雨商》七律二首,就是寄赠他的。所谓“兵气西南今未散,知君勋业在筹边”,“大家就养南征日”云云,就是指李为霖知荆州府,转湖广督粮道时,正值“三藩之乱”。将李婧之诗与王仲儒之诗对读,尤其可知。
  其实,邓长风在《晚明戏曲作家李长祚与兴化李氏遗民群》一文中为李氏世系列表时,已经列出“李渌(为霖)”,只是不知道为霖字雨商;他也充分了解作为兴化人的王仲儒与李氏家族的亲属关系,甚至充分证明了“《西斋集》十八卷,编年诗集,其中不少诗作与李氏有关”,只是因为急于落实《镜中花》传奇作者李雨商的身份,才有此小小的疏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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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佚名 [标签: 清代 清代 清代 篆刻家 问题 清代 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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