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证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转向是偶然事件的结果。相关原始资料中，只有维尔阿杜安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主张“偶然事件论”，其余的或者主张阴谋论，或者反映了阴谋的存在，或者谴责威尼斯人。但维尔阿杜安的记载并不可靠，他写作的时候西方正在质疑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合法性，为了替自己和十字军首领们辩护，他写了回忆录，设法隐藏事实真相，把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转向解释成一系列偶然事件的结果。奎勒尔等现代学者依据维尔阿杜安的记载，辩护“偶然事件论”，他们的观点也没有说服力。
　　[关键词]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偶然事件；维尔阿杜安；奎勒尔
　　[中图分类号]k5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18x(2012)06－0135－05
　　罗春梅(1973－)，女，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拜占庭史和十字军东征史。(湖南长沙　410083)
　　1204年，本该去攻打异教徒穆斯林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却把矛头指向了拜占庭基督教徒，占领了当时基督教世界最大的城市君士坦丁堡，侵占了拜占庭帝国大量领土，建立起许多独立小国和封地，包括拉丁帝国(latin empire，1204—1261)。这一事件影响到世界历史的进程，长期以来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近两百年来，国外学者对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问题进行了大量的探讨，基本上形成偶然事件论、阴谋论和综合原因论几种解释。国内学者对这一问题基本持阴谋论，研究者不多，尚无根据原始资料的深入全面分析。本文拟从分析原始资料入手证实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转向并非偶然事件所致，但限于篇幅暂不进一步论证阴谋的策划、内容、实施等方面。WWW.11665.COM
　　一、原始资料不能证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转向是偶然事件所致
　　在关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十来个原始资料中，只有维尔阿杜安(geoffrey of villehardouin)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主张“偶然事件论”，认为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进攻君士坦丁堡是一系列偶然事件的结果。其余的原始资料或主张阴谋论，或反映了阴谋的存在，或谴责威尼斯人。其中，尼基塔斯·侯尼雅迪斯(nicetas choniates)的《年代纪》、克拉里(robert of clari)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无名氏的《君士坦丁堡的毁坏》和埃努尔一贝尔纳(emoul—bernard)的编年史等都认为是阴谋导致了第四次十字军转向攻打君士坦丁堡；《年代纪》、《君士坦丁堡的毁坏》，英诺森三世的书信、《英诺森三世功德纪》和沃德塞尔奈的彼得(peter of vaux—de—cemay)的《阿比尔派史》(hystoria albigensis)等都谴责威尼斯人；为劫掠拜占庭圣物辩护的三本原始资料，即佩里(gunther of pairis)的《君士坦丁堡占领记》、无名氏的《哈尔伯施塔特诸主教功德纪》和无名氏的《关于耶路撒冷圣地和圣物由君士坦丁堡城运到这一教堂的途径》，它们也谴责了威尼斯人，等等。
　　然而，维尔阿杜安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并不可靠，这一回忆录是他为自己和十字军首领们辩护而写作的。第一，就著书背景来说，维尔阿杜安的回忆录写作于关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合法性的讨论背景之中。在征服君士坦丁堡之后，法国人屡屡被保加利亚人打败，西方人(很可能包括那些前往叙利亚的十字军)于是怀疑这次东征的合法性，因为它本该援救圣地却摧毁了基督教的拜占庭。针对这一质疑，他著书辩护自己和十字军首领们，在书中他一再谴责那些擅自前往叙利亚的人，企图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第二，就著作内容来看，维尔阿杜安没有记载背后的原因，设法隐藏事实真相。维尔阿杜安约在1150-1154年出生于法国香槟一个贵族家庭，1185年成为香槟司令官，服侍香槟伯爵，负责安排战争事务，伯爵不在时负责指挥战争，代表伯爵处理行政事务等。香槟伯爵特奥巴尔德(theobald，或写作thibaut)是计划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核心人物，1201年去世，之后维尔阿杜安作为香槟司令官受到十字军首领们信任。他虽然不是十字军首领，但实际参与了很多主要决策，这使他的回忆录举足轻重。但纵观全书，很多地方显示出他极力为十字军首领们辩护，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转向问题的记载。
　　他把这次东征的转向归咎于离开十字军主力的那些人和依沙克的儿子阿莱克修斯(即后来的阿莱克修斯四世，1203-1204年在位)的出现，指责那些人的离开使得到达威尼斯的十字军人数不够、十字军缺乏经费履行他们与威尼斯人的和约，结果这次十字军东征转向扎拉(zara)

后来拜占庭流亡王子阿莱克修斯的出现又使得这次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然而，对于那些人不去威尼斯集合、离开十字军主力的原因，他往往避而不谈，即使解释也不能令人信服。例如，他说许多人不去威尼斯是不敢面对东征的巨大危险，因为去威尼斯是巨大的冒险。这很难让人信服，因为这些人不去威尼斯、不从威尼斯出发，他们自己去了叙利亚，而且这些人并不是统一从同一地点同时出发去叙利亚的，而是分散行动的，这些人小股小股地出发应该危险更大。原始资料的记载也表明了这一点，如欧塞尔的罗伯特就指出，从马赛出发的那些人经历了许多危险。维尔阿杜安指出，布卢瓦的路易伯爵率领的许多十字军也不想去威尼斯、也想采取别的路线，许多别的十字军从阿普里亚出发前往叙利亚。对于这些人企图或者事实离开十字军主力的原因，他并没有提供解释。当驻扎在威尼斯的十字军大部分反对在交出路费后上交自己的所有钱财时，他分析说，十字军大部分都巴不得军队解散，都想回家。这种解释隐藏了真实原因。据无名氏《君士坦丁堡的毁坏》记载，十字军在威尼斯的圣尼古拉斯岛，即今天的利多岛上待了4个月，等待舰队出发，这期间物价极高，十字军几乎像俘虏似的被威尼斯人控制了一切，感到极其恐惧，结果，许多人回家，许多人到别的地方渡海。可见，十字军是被迫离开，而不是主观上想要解散十字军。反对转向扎拉的人、反对攻打扎拉的人也不像维尔阿杜安所说的希望十字军解散，而是想去收回圣地，不愿成为威尼斯征服的工具、不愿攻打基督教徒。这得到了一些原始资料的证明。例如，佩里《君士坦丁堡占领记》记载了修道院院长马丁等反对前往扎拉，因为扎拉是基督教城市，是匈牙利的领土，匈牙利国王已经发誓加入十字军；佩里说那些反对转向扎拉的人认为攻打基督教徒是极度可憎的和非法的。维尔阿杜安自己也记载了拒绝去扎拉的一些人离开威尼斯，从阿普里亚渡海去了叙利亚；记载了沃(vaux)修道院院长反对攻打扎拉，认为十字军不能攻打基督教徒。克拉里没有记载反对转向扎拉的人，但报道了一些人反对攻打扎拉，因为他们不愿违背教皇的命令、不愿被开除教籍。《哈尔伯施塔特诸主教功德纪》称一些人离开扎拉，前往匈牙利，从那里渡海到圣地履行朝圣誓言。 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问题上，维尔阿杜安也隐藏了真相。他把这一转向写成了因拜占庭流亡王子阿莱克修斯的出现而导致的偶然事件。在他的笔下，阿莱克修斯逃出后，在见到自己的姐夫即德王士瓦本的菲利普(1198—1208年在位)之前，他在意大利的维罗纳停留，在那里他遇到大量前往威尼斯集合的十字军，于是企图借助十字军帮助自己驱逐阿莱克修斯三世，派使者去见十字军统帅博尼法斯和十字军中别的贵族。由此看来，他认为阿莱克修斯在1202年复活节之后才到达西方，因为法国十字军是在那年复活节后开始出发前往威尼斯集合的；这否认了1201年阿莱克修斯与博尼法斯的会见，排除了德王菲利普和十字军统帅博尼法斯事先策划阴谋的可能。而据克拉里记载，早在1201年圣诞节博尼法斯与阿莱克修斯就已经在德王菲利普宫廷会见。维尔阿杜安与博尼法斯关系很好，应该知道此事，却对此绝口不提，以论证他的“偶然事件论”、达到他辩护的目的。他关于阿莱克修斯到达西方的时间的记载也是有意歪曲，福尔达已经充分论证阿莱克修斯到达西方的时间是在1201年秋天，布兰德进一步论证是1201年9月底或10月。
　　对于十字军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十字军中很多人表示反对，拒绝前往君士坦丁堡。在维尔阿杜安看来，他们渴望十字军解散，认为去君士坦丁堡的征途很漫长、很危险。他的这种解释显然很牵强。《君士坦丁堡的毁坏》说，当十字军士兵听说要去希腊(即拜占庭)，他们聚集在一起，发誓永远不去那里，结果许多人去了匈牙利。克拉里说，一些人反对去君士坦丁堡，理由是要去朝圣、这次东征计划去埃及以及威尼斯舰队的一年服务已经过去了半年。休(hugh of saint pol)伯爵在写给他的朋友和附庸巴鲁斯的信中称，军队中很多人反对去拜占庭，他们都叫喊十字军应该赶快去阿克(acre)。维尔阿杜安自己也说这些人声称不同意这一转向，因为它意味着攻打基督教徒，他们离开家园不是为了攻打基督教徒、而是希望去叙利亚；并报道这些反对转向的人很多去了叙利亚。
　　除了关于转向问题的记载，在一些别的问题的记载上，他的回忆录也表明他隐藏了许多细节，并未像他自己所强调的那样“

实事求是”。例如，关于十字军驻扎在威尼斯圣尼古拉斯岛上的记载。据无名氏《君士坦丁堡的毁坏》载，十字军在威尼斯所待4个月期间物价极高，十字军大量死亡。对此，他闭口不提，只是提到，路易伯爵率领十字军到达威尼斯后，威尼斯人为他们设立市场，为马匹和十字军提供尽可能充足的必要品。由于《君士坦丁堡的毁坏》没有必要歪曲事实，而且十字军1万多人在威尼斯一个小岛上待了4个月，出现物价极高、十字军生存条件差进而导致大量死亡的情况是完全可能的。又如，在十字军攻占扎拉几天后，法国人和威尼斯人打了起来，许多人或死或伤，维尔阿杜安避而不谈他们之间战斗的原因。他没有记载十字军对扎拉和君士坦丁堡的洗劫，也没有记载教皇把威尼斯人革出教门，对博尼法斯的野心和征服活动轻描淡写……
　　可见，维尔阿杜安的记载并不可靠，他以“偶然事件论”来解释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扎拉和君士坦丁堡，根本不能令人信服。他声称参与了他记载的所有会议，然而，正是这些会议的决议实施了把这次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的阴谋。波菲莱通过分析原始资料，认为他参与了把这次东征引向君士坦丁堡的阴谋。
　　二、奎勒尔等现代学者对“偶然事件论”的辩护不能令人信服
　　以奎勒尔为代表的一些现代学者依据维尔阿杜安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辩护“偶然事件论”，由于他们依据的证据本身有问题，因此，他们的观点没有说服力。除论据本身不可靠外，奎勒尔等人也没有深入研究背景原因，他们的辩护至少还有几个问题。
　　第一，威尼斯舰队一到君士坦丁堡，威尼斯总督丹多洛就指出攻打陆墙不可能成功，主张从海上进攻，并部署以修道士群岛(isles of the monks)为基地攻打君士坦丁堡。按理说，在当时敌我力量悬殊且守城具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为扶持依沙克的儿子阿莱克修斯上台，拉丁人首先应该进行外交活动，劝说阿莱克修斯三世交出皇位。这在拜占庭历史上是皇位觊觎者叛乱时经常做的事情，叛乱者很少直接攻打君士坦丁堡，而往往劝服在位皇帝退位，或者收买守军，或者策动城内叛乱，从而达到登上皇位的目的。然而，在关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所有原始资料中，都没有拉丁人军队首先同拜占庭政府进行外交交涉的记载，倒是阿莱克修斯三世派使者前来交涉。1203年8月底十字军首领们在写给西方的信中称拉丁人军队首先海陆围攻君士坦丁堡，遭到抵抗后，他们向君士坦丁堡市民解释、对守军讲话，失败后他们继续围攻君士坦丁堡。但这封信的内容并不可靠。当时，十字军首领们给教皇、德王菲利普和全体基督教徒各发了一封信，目的是为他们的侵略辩解，其中有许多内容违背事实，例如，他们声称听说阿莱克修斯已被选为合法皇帝、拜占庭人大多渴望他回去(既然如此，就更应该先进行外交谈判了)，信中没有提到依沙克恢复皇位、阿莱克修斯四世只是共治皇帝，他们说篡位皇帝阿莱克修斯三世逃跑后，君士坦丁堡高兴地迎回流亡皇帝，等等；而且，为争取教皇同情，信中极力描述君士坦丁堡反对罗马教皇。因此，十字军首领们在这封信中说他们向君士坦丁堡市民解释、对守军讲话，并不可信，拉丁人并没有打算和平解决；而且这封信也说拉丁人军队一到君士坦丁堡就攻城。拉丁人军队一到达君士坦丁堡就进入战备状态，并没有主动进行外交交涉与和平协商，这反映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真的要扶阿莱克修斯上台。
　　第二，总督下令绕城展示阿莱克修斯。这分明是故意制造借口攻城，因为拜占庭人那么仇恨拉丁人，阿莱克修斯企图借拉丁人夺取皇位，引拉丁人兵临城下，拜占庭人是不可能欢迎他的；特别是君士坦丁堡城墙上有许多比萨人，他们是威尼斯人的竞争对手，支持阿莱克修斯三世，不可能支持威尼斯人的傀儡阿莱克修斯。对此，总督不可能不知道。因此，总督并非“错误判断君士坦丁堡对年轻阿莱克修斯的反应”，并非“相信这位年轻人保证的民众对他的支持”，而是有意展示阿莱克修斯，使十字军看到君士坦丁堡人并不欢迎阿莱克修斯，让十字军中不愿攻城者死心，从而制造攻城借口。尼科尔也认为展示阿莱克尼斯舰队不仅使拜占庭的“希腊火”失去作用，因为威尼斯船只覆盖了兽皮；而且舰队本身也使用“希腊火”。可见，威尼斯人是有备而来。
　　第四，十字军称阿莱克修斯五世是凶手，无权统治拜占庭，他们因此认为征服君士坦丁堡的战争是正义的。然而，宫廷政变在拜占庭很常见，对此十字军可能不了解，

但总督不可能不知道。事实上，法国十字军以此为借口再次攻城，因为阿莱克修斯五世杀害阿莱克修斯四世，即被十字军扶上拜占庭皇位的流亡王子阿莱克修斯，使得他们发财的梦想破灭；而阿莱克修斯四世的死亡则是以总督为首的威尼斯人所期待的征服拜占庭的借口。
　　第五，奎勒尔和马登认为，法国骑士荣誉和威尼斯商人道德规范使十字军和威尼斯人信守承诺，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因其协议、誓言而存在和结束；由于阿莱克修斯四世拒绝履行承诺，因此十字军和威尼斯人认为以武力获得阿莱克修斯四世承诺的金钱是合理的。然而，从一开始，十字军和威尼斯人就并没有像奎勒尔和马登所认为的那样重视契约和遵守承诺。例如，1203年到威尼斯集合的十字军仅为1201年威尼斯条约规定人数的1／3。又如，1201年威尼斯条约规定，威尼斯供给十字军一年(从舰队启航开始算)，然而，到1203年6月下旬威尼斯舰队到达君士坦丁堡之前，十字军就几乎没有剩下储藏的备用品了，而此时距舰队出发的时间尚不到一年，因为舰队是在1202年10月初启航的。再如，1204年3月拉丁人分赃协议规定，禁止奸淫妇女，禁止掠夺妇女穿的衣服，违者处死；禁止攻击修道士、牧师、教士，禁止进入教堂或修道院抢劫。然而，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遵守承诺。在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他们进行了长达三天的洗劫，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被朗西曼称为“史无前例”。另外，在科孚岛(coffu)，十字军大半想离开，不愿去君士坦丁堡，十字军首领们跪求他们不要离开，他们最后答应不离开，同意与首领们一起待到9月29日，条件是从那时起，在他们提出要求后两周内，首领们应该提供足够的船只载他们前往叙利亚。但后来首领们并没有遵守这一承诺。后来那些人说想去叙利亚时，维尔阿杜安说他们希望军队解散、煽动不和。还有，成为拉丁帝国皇帝的鲍德温承诺授予萨洛尼卡(salonika)，即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ca)给博尼法斯作为封地，但后来他自己率军占领萨洛尼卡，结果博尼法斯与鲍德温一世决裂。
　　可见，奎勒尔等人对“偶然事件论”的辩护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综上所述，原始资料的记载和现代学者的研究都不能使我们相信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转向是偶然事件所致。关于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的十来个原始资料中，只有维尔阿杜安的《君士坦丁堡征服记》主张“偶然事件论”，但这一记载隐藏了很多真相，并不可靠。奎勒尔等现代学者极其依赖维尔阿杜安的证据，忽视别的原始资料，这使他们的辩护不够有说服力；他们的辩护本身也有问题；而且他们关于转向问题的分析没有深入研究背景原因，几乎把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当成了孤立事件。
　　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攻打君士坦丁堡，占领拜占庭帝国大部分领土，导致拜占庭长期衰落、最终灭亡，东西方教会彻底分裂，威尼斯扫除了商业贸易扩张的障碍，埋下了巴尔干半岛近现代矛盾复杂和局面混乱的祸根，影响到世界历史的进程，长期以来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由于研究者立场、所处时代、所用资料等的不同，学术界对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君士坦丁堡问题至今没有达成共识。笔者无意否定偶然事件在历史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但通览相关原始资料之后，无法认同维尔阿杜安的辩护，也不能赞同奎勒尔等人过于依赖维尔阿杜安记载的做法。把导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转向攻打拜占庭帝国的原因归结于一系列偶然事件，这种解释似乎有替侵略者开脱罪责之嫌。
修斯只是借口。奎勒尔和马登对此加以质疑，认为总督不傻，不可能宁愿通过战争而不是和平途径来解决问题。他们没有看到，通过和平途径是不可能使威尼斯人征服拜占庭的，不征服拜占庭，威尼斯人在那里的商业贸易扩张仍将受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