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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科学语言

摘 要:科学语言是以语词(概念)为基本砖块,以特定的语法、逻辑和数学规则建构的描述和说明科学理论的符号系统。科学本质上是语言的。本文集中论述了科学语言的类型、科学语言的功能、科学语言的特性。
关键词:科学语言 科学革命 语言与认识 隐喻、翻译和诠释

abstract: scientific language is a symbol system that describe and explains a scientific theory by special grammars, logical and maththematical rules, and that is based on the basic concepts. the nature of science is lingustic. this paper focuses on demonstrating types, functions and characteristic of scientific language.
key words: scientific language, scientific revolution, language and understanding, metaphor,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ation.


我曾就科学语言问题写过三篇有点分量的论文。在关于科学革命的语言根源的文章中,我依次论述了科学革命是科学“词典”的重新编纂,导致科学革命的科学发明实质上是“语言游戏”,科学革命促使科学共同体的“生活形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wWW.11665.cOM在论述科学中的语言翻译问题时,我指出,科学理论体系是有结构、有层次的假设-演绎体系,它是数学的和符号的语言系统,因而是抽象的和远离感觉经验的。这样一来,在理论的起点(概念的形成、原理的表述等)和终点(把由假设推论出的命题交付实验检验或与观察定律比较),就存在着一个语言翻译问题。这自然地、也是历史地引起了哲人科学家的关注和思考,批判学派 的代表人物彭加勒和迪昂率先发出了时代的声音。尤其是,迪昂关于翻译即背叛(不完全等价,非一一对应),测量是词典,实验需诠释,诠释非翻译的思想,近百年后在库恩那里得到“回应”。 在探究科学隐喻的论文中,我在分析库恩的有关精辟见解(科学革命是科学语言尤其是科学词汇表或词典的变更,隐喻、类比和模型在新概念的诞生中起着助产士的作用)的基础上,对隐喻、类比和模型的本性和使用以及它们之间的异同加以辨析,认为类比和模型是隐喻的特例,完全可以囊括在隐喻的范畴之内。而且从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语言学和语言哲学的角度,探讨了隐喻在科学认知和科学革命中何以不可或缺。 在本章,我拟避开原有的叙述框架和分析进路,围绕科学语言本身集中加以论述。

1.科学本质上是语言的
普里戈金一针见血地指出:“科学研究不是独白”,“科学是人与自然之间的永不完结的对话” 。卡龙的论述更为全面和详尽:

科学的发展用陈述的激增来表达,而陈述则是人和自然之间对话的结果。缄默的人面对同样缄默的大自然,既不能积累陈述,也不能产生可修正的知识。于是,科学家不仅仅读自然这本大书,他也意译它,把它翻译为用语义学上形成的论据刻写的陈述。把宇宙放到词语中是科学知识的基本任务。科学从而以双重对话的方式发展:其一是科学家和自然之间的对话(观察陈述和理论陈述),其二是科学家之间的对话。这两种对话是相互依赖的;三者采取三角形的形式,其中主角之一(自然)满足于以隐秘的形式回答提出的问题。

海森伯也言之凿凿:当我们用概念、公理、定义和定律的一个闭合的、首尾一贯的集来表示一组联系,而这个集又用一个数学方案来表示时,我们在这里为了阐明问题的目的,事实上已经把这组联系隔离起来并理想化了。这些理想化可以称为世界与我们之间相互作用而形成的人类语言的一部分,称为人类对自然挑战的答复。
对话和回答都需要语言,因而科学就其本质而言是语言的。无论是作为研究活动的科学,还是作为知识体系的科学,都与语言须臾不可分离。一句话,没有科学语言,根本不会有科学。科学的语言本质由下述几个方面可略见一斑。
科学语言是科学的出发点和归宿。科学语言是科学思考由以出发的前提,又是科学思考结果的最终结局。科学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亦是由语言组成的宏伟画面。因为科学研究活动在相当大的程度上需要抽象思维,而抽象思维总是离不开语言的,更不必说科学的交流和传播了。即使是在科学发明中起重要作用的形象思维,不用语言也可以进行,但是要把思维的结果表达出来,或者要使思维深入下去,也离不开语词。其实,科学知识体系本身就是语言的或符号的系统——科学语言这张“皮”不存在,科学知识之“毛”焉附?卡尔那普说得对:“知识只有在我们用符号把它表示出来、表达出来,只有用语词或其他符号给出一个命题,才可能存在。”在这一点,它与信仰和直觉不同,信仰和直觉只是某种态度、某种心理状态。 确实,科学语言像一张大网,基本原理犹如网的几条大纲,大纲之结点犹如基本概念,纵横交错的细绳形成各种定律和命题。科学知识体系就是靠科学语言之网编织得井井有条、一目了然的。
科学发展实际上是科学语言的进展。海森伯认为,科学知识的增长与科学语言的增长是同步的:

在科学知识的增长过程中,语言也增长了;引入了新的术语,把老的术语应用到更广阔的领域,或者以不同于日常语言中的用法来使用它们。“能量”、“电”、“熵”这样一些术语是明显的例子。这样,我们发展了一种科学语言,它可以称为与科学知识新增加的领域相适应的日常语言的自然扩展。

库恩也表明,科学知识的进化即是科学语言的进化。他说,科学知识不仅体现在其中所含的关于自然界的陈述之中,也体现在用于表现这些陈述的的语言之中。要获得新知识就总是要付出改变描述语言的代价。科学的发展最终依赖于人们关于世界轮换地说了些什么,还依赖于人们轮换地用什么词去说。语言的进化,也包括基本描述语言的进化,也同定理和理论的进化一样,是科学的一个方面。 因此,我们有理由断言:科学的历史就是科学语言的历史。
科学革命是科学语言的根本改造和科学词典的重新编撰。科学革命突破了现存的科学语言,创造出全新的术语和语句,或对旧有的术语和语言赋予崭新的涵义,从而需要编撰新的科学词典,用以表达新的科学观念和科学理论。库恩对此有精湛的见解:科学革命表现为语言本身所包含的先于描述的自然知识的变化,即科学术语意义的变革。这种变革是通过模型、类比和隐喻,引入新术语,或改造旧术语,并对科学词典进行再编撰。这意味着科学语言联结或附着自然的方式即分类范畴或同异关系发生了变化,从而改变了切割自然界的方式并重新组成不同的自然。 甚至语言技巧在科学语词的发明或选择中也是重要的,尤其是在像夸克(quarks)、胶子(gluons)、类星体(quastars)这样的对象的名字中。在这些案例中,命名是十分深思熟虑的,它们的使用携带特殊的信息。粒子物理学家效验如神地使用这些术语似乎是任意的和搞笑的,可是却传达了理论本身具有的特性的基本信息。尽管在所有这些设计后面的意图不可能如此之多是审美的,但是无论如何是热中于传道的。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科学语言不仅囊括了科学知识和科学思想,而且也积淀着科学方法和科学精神。在习得科学语言的过程中,我们同时理解科学之真,陶醉科学之美,感受科学之善。这一切不仅有助于提升我们的智力和智慧,同时也有助于滋养我们的心智和灵性。科学语言是培养人的大学校,这个学校是没有围墙的,是任何有志于习得它的人可以随时进入的,并能在学习科学语言的过程中领悟——起码是部分地领悟——科学的神韵的。
关于语言对科学的重要性,卡西尔说过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根据赫拉克利特的看法,变化的原则不应在物质事物中寻找:不是物质世界,而是人类世界,才是正确解释宇宙秩序的关键所在。在这个人类世界中,言语的能力占据了中心的地位。因此,要理解宇宙的‘意义’,我们就必须理解言语的意义。如果我们不能发现这个方法——以语言为中介而不是以物理现象为中介的方法——那我们就找不到通向哲学的道路。” 在这里,我们不禁要问:科学语言为何具有如此神奇的威力呢?这恐怕得从(科学)语言与实在世界、与认识真理的关系谈起。
语言是认识世界的中介。人们是以语言为工具认识世界的,语言在世界和认识之间移动。一方面,我们的概念依赖于实在世界的结构;另一方面,语言也明显地(尽管不是唯一的)影响我们观看、描述世界的类型和方式。 维特根斯坦强调前一个方面:命题是事实的图像;语词命名对象和关系,语词在句子中的秩序反映了对象在世界中的秩序。 波塞尔涉及到后一个方面:

在一定的程度上,语言决定着被我们称之为实在的“存在”。语言与实在的这种关系对科学来说非常重要,因为科学必须通过语言把握自己的研究对象,以语言的形式表达自己的研究成果。也就是说,科学中的“实在”同时总是通过语言把握到的实在。

库恩则把语言视为双面硬币,起着联结实在世界和科学认识的中介的作用:“语言是一枚两面硬币,一面向外望着世界,一面向里望着存在于语言的关联结构中的世界映像。”“大部分语言学习中这两种知识——关于词语的知识和关于自然的知识——是一起获得的,其实根本不是两种知识,只是一种语言所提供的硬币的两面。”
海德格尔关于“语言是存在的寓所”的命题,形象地说明了语言对于认识实在的根本意义。这个命题表明,语言是存在的揭示,存在只有通过语言才能显现。不是我们说语言,而是语言对我们说。 玻尔也就科学语言说过类似的话:“认为物理学的任务在于发现自然是怎么样,这是错误的。物理学涉及的是,能够就自然说些什么。” 但是,我们在看重语言的同时,切不可忘记语言无法脱离实在而天马行空,尤其是在科学王国中。还是这位大家玻尔,用惟妙惟肖的比喻,意味深长地揭示了问题的实质:

语言毕竟要依赖于它同实在的某种联系。在实际的扑克游戏中,人们玩着实在的纸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以尽可能高度的乐观情绪和信心,用语言去“改善”实在的手气。但是,假如我们完全玩空牌,那就不可能做出真实可信的反应。

2.科学语言的类型
科学语言的类型主要有三种。一是自然语言,即人类在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的各种日常语言。二是符号语言,即用特定的符号描述对象的一种语言类型,是近代以来科学应用的主要语言。三是形式化语言,即采用一组没有直观含义的符号、代码,来代替自然语言中的主词、宾词、连词量词、命题连接词等,根据一定的形成规则、公理和推理规则组成的语言形式体系。另外,逻辑经验主义者卡尔纳普从认识论的角度出发,把科学知识系统所应用的语言分为三类:观察语言、理论语言、数学语言或逻辑语言。观察语言描述可直接观察的物体或性质,例如“水”、“热的”等。理论语言是这些现象描述的缩写,它涉及的实体是不可观察的,例如“质量”、“电荷”等。数学语言或逻辑语言就是所谓的形式化语言。
日常语言也称自然语言或普通语言,它是人类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日常语言是人们有意识地走向世界的第一个阶梯,也是通向科学的路标。尽管这种语言是一种不确切的交流和表达工具,但是它毕竟是一切科学的前提。在前科学时代,人们力图通过日常语言或半科学的语言把握现象或实在,即使在近代科学诞生之后,人们也没有完全把日常语言从科学中排除出去。马尔凯看到,科学家在科学研究中,不断地变换使用高深的术语和日常生活语言,这是科学实践的一个重要特征。当然,在运用这些术语时,它们具有了新的含义,但是二者仍然相似。科学家正是通过类比法运用这些概念,从而能够由已知向未知推理。 例如,在经典力学中具有新涵义的“力”概念就来自日常语言,它具有明显拟人的和直观的特征,当然也没有完全摆脱日常语言的模糊性。卡西尔说得好:

与科学术语相比较,普通言语的语词总是显示出某种含糊性,它们几乎无例外地都是这么模糊不定和定义不确,以致经受不住逻辑分析。但尽管有这种不可避免的固有缺陷,我们的日常语词和名词仍然不失为走向科学概念之路的路标。正是运用这些日常语词,我们形成了对于世界的最初的客观视域或理论视域。这样的视域不是单纯的“所予”,而是建设性的智慧努力的结果。而这种努力若不始终借助语言的作用就不可能达到它的目的。

正是由于日常语言的不精确性和科学的非自然特征,使日常语言难以成为描述和说明物理学中的无生命系统的行为和生物学中的有生命系统的行为的有力的工具,甚至无法把科学概念放入日常语言,有时要把前者翻译为后者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以精确性和抽象性见长的、适用于科学的人工语言应运而生。这种人工语言虽然能够比较准确地把握和普遍地涵盖实在,但是由于其抽象性,也失去了与实在的直接接触,显得很不直观。诚如海森伯所说,自然语言概念是从与实在的直接联系中形成的,它们代表实在。科学概念是理想化的情形,是依据经验准确地定义的,从而丧失了与实在的直接联系。
吉利斯皮(gillispie)说:“在科学具有它自己的语言之前,它不能繁荣兴旺,在这种语言中词指示事物或条件,而不是全部负载人的经验的模糊残余的质。” 严格说来,只有观察语言、理论语言和数学语言才属于科学语言之列。所谓观察语言,就是把对现象或实验所做的观察毫无歧义地告诉别人或记录下来的语言。观察语言虽然同我们用来表达日常生活经验的语言大体具有相同的结构,但是它毕竟使用了科学的术语,符合科学陈述的程式(如时间和地点、条件和结局、原因和结果等)。恰当地讲,科学中的观察语言并不是用日常语言陈述的“未加工的事实”(彭加勒意义上的)或“实际事实”(迪昂意义上的),而是翻译为科学语言的“科学事实”或做过理论诠释的“理论事实” 。
顾名思义,理论语言是陈述科学理论的语言。它既是陈述科学原理和科学定律的语言,甚至也是陈述复杂的和精密的科学事实的语言。理论语言包含高度抽象的基本概念,以及用理性的和逻辑的语句或符号陈述的基本关系。理论语言就其深奥的术语和抽象的概念而言,对科学来说是根本的。乍看起来也许有点悖谬:理论语言,特别是理论术语,对于常识而言越是难以理解,越是抽象和远离直接经验,它就越科学,就越接近实在。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中间陈述的激增,理论陈述和观察陈述之间的区分决不是清楚的。第一种立场可以称之为还原论的立场,它力图缩小两类陈述之间的距离。它包括两个极端形式。其一是说理论陈述源于观察陈述(实证论或逻辑经验论);这提供了有效的标准(所谓的归纳主义理论),或者建立了有意义的陈述和无意义的陈述之间的分界标准。其二是说观察陈述是由理论陈述通过理论考虑形成的,没有这样的考虑它们就没有意义:这是所谓的观察负荷理论。第二种立场是拒绝在理论陈述和观察陈述之间建立等级的联系。于是,虽然存在关联,但是还是假定不同的陈述范畴是彼此相对独立的。在这种情况下,有可能检验从理论陈述中推出的经验预言,或者有可能决定一个理论是否比另一个理论更好地说明观察。 在这里需要强调的是,两种语言的边界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与境漂移的。正如隆季诺所说,观察与理论之间、观察语言和陈述与理论语言和陈述之间的区分并不是在固定边界上划出的。观察术语和理论术语获得并且依然保持它们的意义,两个范畴中无论哪一个也不作为另一个的基础起作用。而且,特定的经验或观察在语义基础中为假设和理论服务的作用依赖于在其中做出证据评价的与境。我们为说明和系统化那种经验提出的经验描述和认知结构之间的边界,是随时间移动的。它可以在交流的与境中最佳地划出来。
最高层次的科学语言是数学语言。数学语言的发达程度,标志着一门科学的成熟和完善程度。在科学王国中,运用数学语言最普遍、最深邃、最成功的,首推物理学。彭加勒就此发表了中肯的议论:

一切定律都是从实验推出;但是要阐明这些定律,则需要有专门的语言;日常语言太贫乏了,而且太模糊了,不能表达如此微妙、如此丰富、如此精确的关系。因此,这是物理学家不能没有数学的一个理由;数学为他提供了他能够表述的唯一语言。精妙的语言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数学被用来作为科学认知活动的工具(思维的逻辑)和语言,它在自然科学中具有明显的有效性。这种神秘的威力来自何处呢?玻恩一语道破了天机:“精密科学运用了数学符号,而这些数学符号有一个特点:它们显示了结构。” 这句话也许暗示,数学结构、人的思维的结构、实在世界的结构是同构的,或者说三者具有同一性。这就是人的思维借助数学语言能够理解实在和揭示世界秘密的原因。雷恩等进而揭示出其深刻的原因在于:由于不受对象域的局限,数学具有巨大的启发性和应用的可能性:数学结构能够被诠释为与之有联系的某种实在的性质的数量关联;对象的数学研究是与把给定问题的知觉上有意义的语言翻译为形式的、公理的语言不可分割的,这使得不严格的定性的概念变为严格的、精密的概念;数学语言这种方便的工具使科学活动更加完善;方程相对于变换群不变的原理这一形式要求,使数学成为科学的客观性的保证。
尽管数学语言在科学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这并不意味其他语言就无立锥之地了,即使日常语言也有其应有的地位。海森伯言之有理:

在科学阐明过程中涌现出来的第一种语言常常是数学,就是允许人们去预言实验结果的数学方案。当物理学家有了数学方案,并且知道如何用它来解释实验时,他就可以满意了。但是,他还必须向非物理学家谈论他的结果,对于他们,如果他不用任何人都能理解的日常语言做出某种解释,他们是不会满意的。即使对于物理学家,日常语言的描述也是衡量他所达到的理解程度的一个标准。

当然,在经典物理学中,数学符号和测量与日常语言的概念之间的联系基本上是无歧义的。然而必须明白,在微观物理学中,日常语言的描述却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障碍。
人们早就胸怀一个远大的理想,企望不仅把科学的各种类型的语言统一起来,而且也把各门科学的语言统一起来。莱布尼兹对科学语言统一最先做出了令人信服的表述。他力图构造一种具有普遍表征作用的人工语言,对科学语言进行根本性的重组。这种语言以描述事物状态及其彼此的相互关系的符号理论为基础,它的功能理应包括逻辑推理和判断程序,还包括以定义为基础的重要的概念确定,从而以内容为基础使推理在形式上具有计算的确定性。他在他的微积分和逻辑演算中部分地实现了他的理想。在1930年代的逻辑经验主义者那里,科学语言统一的思想成为他们所宣传的科学统一纲领的核心。这一纲领主要关心的是科学概念形成原则的一致性,也就是说,所有科学陈述都可以用一种语言即物理学语言来阐述。物理学语言被看作是具有普遍性的科学语言,从而可以作为各门科学统一的基础。所谓物理学语言,指的是能够把具有特定的、主体间性的和感觉间性的特征和量值翻译为具有特定的时空特性的语言。这个命题建立在意义证实(verification)或意义确认(conformation)的基础上,即一个陈述只有在至少可以给它指定一个检验程序时,才是有意义的,其意义是由这一检验程序的可能结果明确规定的,尤其是它的指涉与所指定的检验所指内容是同一的。 纽拉特特别强调物理学语言的“感觉间性”和“主体间性”,甚至企图以物理学语言统一社会科学。 卡尔纳普也明确指出:

物理主义语言最重要的优点之一,就在于这种语言具有主体间的交流性,也就是说,它原则上能够使所有使用这种语言的人都观察到为这种语言所描述的事件。

他进而认为,“科学的统一问题意指科学的逻辑问题而非本体论问题”。“每一个物理学语言的术语能够还原为事物语言(thing-language)的术语,从而还原为可观察的事物谓词。” 这样一来,物理学语言在科学的语言统一中就义无返顾地扮演了元语言(meta-language)的角色。
由于科学语言的高度抽象性,尤其是物理学语言的极度数学化和形式化,使之与大众日渐疏远,从而引起一些人对科学语言的意义的质疑。有人批评说,科学不再是文化,因为科学的语言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不再有什么意义。通常科学的数学语言正在变为文化上的“无意义”,因为在与人生活于其中被诠释的文化语言的关系上,它们没有意义。于是,用纯粹科学术语描述的任何“对象”失去了它的可理解的意义,似乎还原为抽象的或技术的项目。尤其是在亚原子世界,科学概念在科学上下文中的意义不再与我们的直觉一致,使用直觉概念无法理解它们。例如,包含在量子色动力学中的分类夸克的“上”、“下”、“奇异”、“魅”等概念,与它们的日常意义毫无共同之处,不能唤起任何世界图像。这些词是纯粹形式的,是在语义学上无意义的符号。这样的无意义构成深刻的文化危机,即便它们在技术上是极其成功的和多产的。 对此,我认为,解决之道在于双管齐下:一方面,科学家要在科学普及和科学传播的层面上,尽可能用比较通俗的语言把自己的研究过程和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公众;另一方面,公众也应该伴随社会的发展不断提高自己的科学素养和科学鉴赏力。
十分有趣的是,面对批评家的一些不合理的责难,高能物理学家在为基本粒子等命名时,故意采用拟人的或来自佛教的用语。这样既显得富有生气、玩世不恭、好恶作剧,也能获得个人的心理满足,同时也使那些批评科学家没有文化和科学不是文化的人感到有点窘迫式的愉悦。

3.科学语言的功能
科学语言贯穿在科学研究的过程和结果的始终,是科学须臾不可或缺的法宝。这是因为,科学语言具有思维、创造、交流、保存、审美等诸多功能。
科学语言具有思维功能。尽管存在没有语言的思维(比如形象思维),但是语言和思维关系之密切却是难以否认的。因为语言参与到所有高级思维当中,有比较丰富内容的和比较深刻思想的思维都离不开语言。把思维与语言完全割裂开来,二者都会遭到致命的损失。马赫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词语是联想的中心,各种思绪在联想时萦绕在一起” 。爱因斯坦对此做了更为详尽的说明。他说,不用语言也能够思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曾经在已经明白了“事物”之间的关系之后还要为推敲词而煞费苦心吗?但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生长起来的人的精神状态是非常贫乏的。因此,一个人的智力发展和他形成概念的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语言的。语言的相同,多少就意味着精神状态的相同。在这个意义上,思维同语言是联结在一起的。
科学语言具有创造功能。无论科学家观察自然现象,还是设计、操作、总结实验,以及发现新事实或发明新观念,尤其是在需要把所获得的结果表述出来时,都离不开科学语言。科学语言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渗透在科学创造的各个环节中。福尔迈一语中的:“尽管认识并不受语言束缚;但是,如果它要表明自己是认识,因而应当是可以传达和在主体间验证的,它就不能不用语言(不一定是词语!)来表达。因此,语言对于认识,尤其是科学认识,就起着突出的作用。” 彭加勒集中揭示了科学语言在科学发现中的作用:“这种人为的[科学]语言可能成为设置在实在和物理学家眼睛之间的屏障吗?远非如此;没有这种语言,事物的大多数密切类似对我们来说将会是永远未知的;而且,我们将永远不了解世界的内部和谐,我们将看到,这种和谐是唯一真实的客观实在。” 波兰尼则从更广阔的视野看待这个问题:

科学价值必须被认为是延伸到包括人文科学、法律和人类的种种宗教的人类文化的一部分,而所有这一切都同样是通过语言的运用创造出来的。因为满怀热情的思维这一伟大的言述大厦是被热情的力量建立起来的,而它的建立又给这些热情提供了创造的空间,它永存的结构将继续培育和满足这些热情。在这一文化中长大的少男少女接受了这一大厦,把自己的心灵倾注于它的结构之中。所以,他们有了它教他们用以感觉的感情。他们又把这些感情传给他们的后代,靠着这些后代相应的热情,这一大厦得以继续存在。

科学语言具有交流功能。语言本来就是用于交流的,这也是不可能存在私人语言的原因。科学语言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用于科学共同体成员之间的交流,也用于科学界和社会其他部门和人员的沟通。爱因斯坦这样说过:“毫无疑问,我们的思维不用符号(词)绝大部分也能够进行,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地进行的。”“概念绝不是一定要同通过可以知觉的和可以再现的符号(词)联系起来的;但是,如果有了这样的联系,那么思维因此就成为可以交流的了。” 对于科学内行来说,科学的形式化语言或数学语言是畅通无阻的,是方便、准确的交流语言。对于不懂这些专门语言的科学外行而言,通过把专门语言转换为日常语言,也能够进行交流,起码可以部分地交流。海森伯说明了何以能够进行的理由:“在理论物理学中,我们试图引入一些能够与事实(即测量结果)相关联的数学符号来理解各类现象。关于这些符号,我们使用了能令人联想到它们与测量的相互关系的名称。这样符号就同语言联系起来了。然后,这些符号通过严格的定义和公理的系统彼此联系起来,最后再用符号间的方程式来表示自然规律。于是,这些方程的解的无限多样性,将对应于部分在自然中可能出现的特殊现象的无限多样性。这样,在符号与测量间有着关联的下,数学方案就代表了这类现象。正是这种关联容许用普通语言来表达自然规律,因为由作用于观测组成的实验总是能用日常语言来描述的。”
科学语言具有保存功能。科学语言,特别是科学的书面语言,能够把已有的科学知识和新发明的科学理论保存下来,供人们学习、深究、批评、修正和发展。否则,科学知识是难以传承和进步的。诚如林德伯格所说:“文字提供了存储功能取代记忆成为知识的主要存储库。这一变革性影响即在于,它使知识处于开放状态,使人们有可能对知识进行审视、比较和批评。” 卡西尔以名称概念为例说明了这一点:“没有名称的帮助,在客观化过程中取得的每一个进步,就始终都有在下一个瞬间失去的危险。……语言作为一个整体,成为走向新世界的通道。这里的一切进步都开辟了新的视野,开阔和丰富了我们的经验。” 波普尔更是把物化的科学知识载体视为第三世界,成为借助批判而进化的思想有机体。他说:我们拥有由我们自由支配的语言,甚至有书写语言。

这一点恰恰使我们能够批判。把我们的理论化为语言,写下来,就把它们置于我们之外了。既然置于我们之外,我们就可以把它们作为客观实在、即不再属于我们自己一部分的实在而加以批判了。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我们就成为科学家。

科学语言具有审美功能。科学语言的高度抽象性表明,它有极强的涵盖性、经济性和简单性——这些都是审美的要素。马赫在谈到科学概念时说:“概念对科学如此有价值和有用处,以致它们在科学中能够描述和在思想中能够符号化大范围的事实。概念的目的是容许我们在事实的纷乱的纠缠中找到我们的道路。”“概念的形成对科学来说是多么重要:我们不去考虑对我们的意图来说无关的那些事实特征,而通过把事实引入概念之下简化了事实,同时通过把该类型的所有特征包括在内扩大了事实。” 迪昂进一步言明:“用定律代替具体事实达到了经济,当心智把实验定律浓缩为理论时,它便加倍了经济。” 科学语言把无数的事物浓缩在概念术语中,把无数的事实浓缩在定律程式中,把大量的定律浓缩在原理简述中,这难道不是真正的艺术品吗?特别是在形式化的理论和简明的数学公式中,科学美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相对论严谨而精妙的逻辑结构,万有引力公式和质能关系式的简单至极和包容之广,麦克斯韦电磁方程的高度对称性,难道不能激起人们的审美感吗?难怪菲舍尔甚至有点偏颇地认为:“现在,自然科学依旧是专门文化,因为它们承担责任,所以它们以一个答案回答。然而,它们能够变成以多种答案回答的审美文化,变得越来越像纯文学。”
在称颂科学语言的正面功能时,我们也必须清醒地认识硬币的另一面,即科学语言可能的遗漏性和欺诈性。海森伯指明了前者:

语言的逻辑分析又包含了过分简化的危险。在逻辑中,注意力只集中于一些很特殊的结构、前提和推理间的无歧义的联系、推理的简单形式,而所有其他语言结构都被忽略了。这些其他结构可以起因于词的某种意义之间的联系,……它能够用到语言中表示实在的某些部分,并且甚至比逻辑形式表达得更清楚。

爱因斯坦则揭示了后者:只有在使用抽象概念的阶段,语言才成为真正推理的工具。但也正是这种发展使语言成为错误和欺诈的危险源泉。一切取决于词和词的组合同印象世界对应的程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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