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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作《左传》“蓝本”的史实否定不了--再驳牛鸿恩之“驳议”

 孔子作《春秋》的问题,是两千年来学界研究最多、分歧也最多,并且对我国封建时期政治、思想、学术文化的发展影响深远的重大问题。长期以来,人们争论的核心是:孔子有没有作《春秋》?作的是一部怎样的《春秋》?其《春秋》大义究竟在哪里?与之相关的还有:《左传》与《春秋》是什么关系?《左传》的作者究竟是谁?等等。这些都是关系到史学、文学、哲学的重大问题,两千年来学人对这些问题曾进行了种种探索,提出种种推测。然而,由于第一手资料的缺乏,难以得出明确而统一的结论,但谁也没有否定这些问题的学术价值。牛鸿恩先生却因为笔者的“人微”,公然表示不屑,说:“姚女士是古今提出孔子作《左传》的第一人。她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低估了两千年来的学人,高估了自己……她所谓孔子作传是‘先秦以来全部典籍……证明的铁的事实’,足以引发人们思考。这等于说,两千年来的学人对于‘全部典籍’中无所不在、唾手可得的‘铁的事实’,竟然个个熟视无睹,只有她一人‘敏锐地’出来揭‘秘’,这绝对背于情理”,于是想一棍子将其打倒,说“她的选题不具有学术价值”;乃至株连到孔子、孟子、司马迁,称“孔子作《春秋》”乃孟子、司马迁的“圣化”“造伪”,全盘否定了孔子作《春秋》的史实。其态度之蛮横、论证方法的主观武断、强辞夺理,措辞之粗鲁,在笔者平生还是第一次领教。

在学术上进行探索,发表不同的看法,这本是最正常的现象,也只有在不同意见的争鸣中,才能推动学术不断进步。但象牛氏这样,因为对方作出迥异于前人的学术见解,而又不够“大腕”,就对他的劳动成果、研究价值全盘否认,扣以“高估自己”“低估两千年学人”的罪名,实不多见。WWw.11665.COM按照牛氏的逻辑,固守习见或剽窃前人的倒是“谦虚”“尊重两千年学人”的美德了?

诚然,“孔子作《春秋》”的问题,十分复杂,甚至令人望而生畏。在牛氏看来,这样的问题,象笔者这样既非“腕”们亦非“爷”们的,竟敢斗胆过问,而且竟敢向传统挑战,推翻两千年的习见,指出其误区,“绝对背于情理”。照此说来,在科学研究上也应当恪守“长幼有序,贵贱有别”的祖宗遗训,那么,我们只应永远停留在孔子、孟子的水平,否则,岂不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两千年的圣人”?牛先生也许忘了一个“绝对”真实的史实:当年曾令“九国之士逡巡遁逃而不敢进”、自以为“金城千里,子孙帝王万世之业”的秦国,却正是被陈涉——这个“壅牖绳枢之子”“才能不及中人”的“氓隶之人”,首举义旗推翻,立下头功的。这是否也“绝对背于情理”?

笔者自感才疏学浅,更不敢妄自尊大,只想为孔子作《春秋》这个迷误了两千年而又“绝对”有重大“学术价值”的问题,作一点探索,为之作马前卒鸣锣开道。虽明知有人会“白眼”相对,却不想临阵脱逃。笔者没有“高估”自己的意思,恰恰相反,正是两千年来学人对这个问题的种种探索、争议、研究,为笔者开拓了道路。笔者的论题和考证,正是在全面考察并吸收了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才获得的,特别是近代国学大师章太炎、刘师培的有关研究中,他们已提出“传(《左传》)亦皆仲尼作也”[1](《章太炎全集》三《检论》,《春秋故言》)的与笔者相近的见解,这给了笔者以极大的鼓舞和支持(遗憾的是在孔子“修《春秋经》”这个根本问题上,他们未能摆脱传统习见,妨碍了他们对此问题作出更深入的探索)。笔者只是承其绪,纠其偏、博其证、成其果而已。


           关于“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的再辩
《淮南子》、司马迁等在称述孔子作《春秋》时,一致称道:《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这无疑是我们考明孔子《春秋》的重要线索。牛鸿恩既然承认它是“汉人所统计的数字”,自然应按汉人的标准来统计才有意义。它既不该按左氏的观念标准来统计;当然也不能用唐人颜师古、清人梁玉绳之流的标准,更不能用牛先生自封为“规范”的“界定”去统计,否则,结果必然不会与汉人的数字统一。牛氏认为,《左传》桓公十八年,鲁侯于出访齐国时被杀,不能算“弑”。这只是牛先生的的“主观愿望”而已。因为,《公羊传》作者——汉人——是明确称它为“弑”的。即使从《左传》的记载来看,表面上虽说是写“薨”,但从前后文看,明明是暗示非自然死亡:“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字里行间,作者都在暗示,鲁桓公的被杀,是姜氏与齐侯合伙谋杀。汉人称为“弑”,并非没有道理。汉人明明说是“弑”,牛鸿恩却硬要不算;《左传》弑君明明是“三十六”,牛氏却硬要说成是“三十五”,这除了证明牛鸿恩“主观愿望”之“强烈”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呢?顺便说一句,《左传》本事的作者,并没有对“弑”字下界定,他时而称弑君为“杀”,时而称之为“贼”。牛氏这么明确地予“弑”以“界定”,难道不“背离”《左传》本意吗?。

关于杀奚齐,牛鸿恩认为“应当视为弑君”,遗憾的是这并不能代表“汉人”的观点。《左传》作者称之为“杀”。僖公十年晋惠公虽称之为“弑二君”,然而是“欲加之罪”,夸大里克的罪名。《春秋经》记为“杀其君之子奚齐”,显见得是未正式称君。汉人对此的解释与牛氏不同,“《礼记·坊记》曰:“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宾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2](《礼记正义·坊记第三十》)案今《春秋经》僖公九年记:“甲子,晋侯佹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僖公十年记:“晋里克弑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左传》僖公九年称:“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杀奚齐,在晋献公下葬前。按周礼,父未下葬,子不能称君,故称“杀其君之子”,而不称“弑君”。杀卓,在晋献公下葬后,故称“君”,且用“弑”字。牛鸿恩用自己的“主观愿望”,作出不同于汉人的“界定”,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证出“弑君”之数为“三十”。然而,牛先生的标准及其统计结果,与笔者所研究的汉人统计之数,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实在是“瞎子点灯白费腊”。

关于“亡国五十二”,牛鸿恩先生的“考实”,的确考得比笔者详明,并指出了笔者的失误,笔者深表感谢。但牛先生对《左传》中亡国数的统计还是有遗漏处。比如僖公二十五年灭原。原,姬姓国,爵位为伯(详见顾栋高《春秋大事表·春秋列国爵姓及存灭表》),应当符合牛先生的“界定”,应列入“亡国五十二”的统计中。牛文对史料的分析、“界定”及得出的结论,“主观愿望”太强,“凑”得“离谱”,不能令人信服。比如“梁亡”,是不折不扣的灭国绝祀。但牛先生却辩解说,“梁亡”,“三传都认为是梁自取灭亡,与其他‘礼乐征伐诸侯出’的亡人之国有别”,因而排除于“亡国五十二”之外。这是强辞夺理。考《春秋经》僖公十九年记载:“梁亡。”《左传》僖公十八年书:“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十九年书:“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之。”《经》与《左传》明明都写着“梁亡”,怎能不算“亡”?即便按照牛氏的“界定”来分析,梁之亡,首先归咎于君主昏庸,大兴土木,不恤民情,导致民心溃散,给秦以可乘之机而“取之”。然而,“秦取”,依然属于“征伐自诸侯出”;若秦不“征伐”不“取”(曰“取”,言征之易。但无疑仍要“征”,方能“取”),梁也不会亡。所以,无疑不能排除于“亡国五十二”之外。牛氏却“认为梁‘自亡也’,自不计入”?试问,有多少国家的灭亡,能与内部的因素如腐败、昏庸、无能、无礼等因素无关呢?就拿被牛氏确认为“亡国”的灭曹来说。首先是曹伯的“背晋而奸宋”(见《左氏传》哀公七年),招来宋人讨伐。宋国原本只想整整他,占他几个邑,本已准备收兵回程,“将行”。不想曹人不识相,却“诟之”,辱骂不止,使“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之。”这不也是名符其实的自取灭亡吗?为什么牛氏不把他也排除在外呢?可见牛氏也在为了自圆其说而牵强附会地“凑”数字。

    牛文说“‘三十六’‘五十二’都确有所指,是对《春秋经》《左氏传》通数的结果”。并强调说“五十二”是指“绝祀”而言。但通数二书,亡国绝祀者实在远不止“五十二”。

笔者经再次考察,认为“五十二”不当是灭国数,而是指孔子《春秋》所书的亡国事件,而且主要是反映“诸侯不能保社稷”的情况而言。春秋时期灭国数百计,诸侯不能保社稷者不计其数。以孔子学识之博大、治学之严谨,不可能只知道五十二个亡国之数。他作《春秋》,旨在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研究君为何被弑、国为何被灭,注重于对弑君亡国的历史根源的研究,取其典型者而书之,借此警示后代统治者,而不是盲目记载或统计弑君亡国之数。故此“五十二”当是指“亡国”事件,而不是指灭祀之国。

细察《左传》全书所写的灭国者,有两种不同笔墨。一种是孔子《春秋》所书,它们大多比较具体写出亡国之因缘,并常常通过人物议论,突出题旨。另一种则似左丘明据《春秋经》而抄录的解经语。如成公六年《经》书:“取鄟。”《左传》书:“取鄟,言易也。”这分明是左氏所加的解经语,无任何实际意义。又如定公六年《经》书:“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左传》书:“郑灭许,因楚败也。”这也明显是左氏解释《经》文的,非出自孔子《春秋》。类似这些,显然不能统计于孔《春秋》的“五十二”之列。

考《左传》中符合前者的亡国事件,有如下“五十二”事:

1))州亡  桓公五年“淳于公如州,度其国危,遂不复。”按,“淳于公”即《经》文之“州公”。州,姜姓国,都淳于,故称。“国危”“不复”云云,暗示国灭。后入于杞,为杞都。(详见杨伯峻《春秋左传注》)

2)灭纪:庄公三年:“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庄公四年:“纪侯不能下齐,以与纪季。夏,纪侯大去其国。”纪从此灭祀,不见于《春秋》。

3)灭谭:庄公十年:“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

4)灭遂  庄公十三年:“会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夏,齐人灭遂而戍之。”

5)灭邓   庄公六年:“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6)灭息  庄公十四年:“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灭息。”

7)灭权  庄公十八年:“初,楚武王克权,使斗缗尹之。以叛,围而杀之。迁权于那处,……

8、9、10)灭耿、霍、魏  闵公元年:“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

11)卫初亡  闵公二年 “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卫师败绩,遂灭卫。……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

12)灭弦  僖公五年“楚斗谷於菟灭弦,弦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亲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13、14)灭虢、虞  僖公五年“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弗听,许晋使。……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

15)灭温  僖公十年“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

16)灭项  僖公十七年“师灭项。淮之会,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

17)灭梁  僖公十八“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僖公十九年“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18)灭须句  僖公二十一年“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

19)灭邢  僖公二十四年“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僖公二十五年“春,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

20)灭原  僖公二十五年“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冀。赵衰为原大夫。”

21)灭夔  僖公二十六年“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斗宜申帅师灭夔,以夔子归。”

22)灭滑  僖公三十三年,秦将袭郑,到了滑,郑商人弦高路遇,借犒师为名,机智地暗示秦国郑已有备,同时报告郑国。“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

23)灭江  文公四年“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

24、25)灭六、灭蓼  文公五年“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帅师灭六。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德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

26)灭庸  文公十六年“楚大饥,戎侵其西南,……庸人帅群蛮以叛楚。……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27)灭舒蓼  宣公八年“楚为众舒叛,故伐舒蓼,灭之。”

28)陈初“亡”  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宣公十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厩射而杀之。”宣公十一年:“冬,楚子为陈夏氏乱故,伐陈。……因县陈。”

    29)灭萧  宣公十二年“冬,楚子伐萧。……萧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萧溃。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经》“楚子灭萧。”)

30)灭潞氏  宣公十五年“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俊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俊才虽多,何补焉?……’晋侯从之。六月癸卯,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

31)灭舒庸  成公十七年“舒庸人以楚师之败也,道吴人围巢,伐驾,……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橐师袭舒庸,灭之。”

32)灭鄫  襄公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襄公六年“莒人灭鄫,鄫恃赂也。”

33)灭莱  襄公六年“四月,晏弱城东阳,而遂围莱。……丁未,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四月,陈无宇献莱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而灭之。迁莱于郳。”

34)灭逼阳  襄公十年“……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戍焉。……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卒攻逼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

35)灭舒鸠  襄公二十五年“舒鸠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遂围舒鸠,舒鸠溃。八月,楚灭舒鸠。”

36)灭赖  昭公四年“遂以诸侯灭赖。赖子面缚……迁赖于鄢。……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

37)再度灭陈  昭公八年“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大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大子偃师而立公子留。……陈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灭陈。”

38)灭蔡  昭公十一年“楚子在申,召蔡灵侯。灵侯将往,蔡大夫曰:‘王贪而王信,唯蔡于感,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冬十一月,楚子灭蔡。”

39)灭肥  昭公十二年“晋荀吴伪会齐师者,假道于鲜虞,遂入昔阳。秋,八月壬午,灭肥,以肥子绵皋归。”

40)灭州来  昭公十三年“吴灭州来。令尹子期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可民力,败不可悔。……”

41)灭陆浑  昭公十七年“九月丁卯,晋荀吴帅师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洛。陆浑人弗知,师从之。庚午,遂灭陆浑,数之以其贰于楚也。”

42)灭鄅  昭公十八年“鄅人藉稻,邾人袭鄅。鄅人将闭门,邾人羊罗摄其首焉,遂入之。尽俘以归。鄅子曰:‘余无归矣。’……”

43)灭鼓  昭公二十二年“晋之取鼓也,既献,而反鼓子焉。又叛于鲜虞。六月,荀吴略东阳,……遂袭鼓,灭之。以鼓子鸢鞮归……”

44、45)灭巢  灭钟离  昭公二十四年“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

46)灭徐  昭公三十年“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吴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

47)灭沈  定公四年“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

48)灭顿  定公十四年“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绝陈好。二月,楚灭顿。”

49)灭胡  定公十五年“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

50)灭蛮氏  哀公四年“单浮公围蛮氏,蛮氏溃。蛮子赤奔晋阴地。……蛮子听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51)灭唐  定公五年“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败吴师于军祥。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

52)灭曹  哀公八年“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

以上是《左氏传》中所写得较具体的“五十二”起亡国事件。

牛文把向与极等计入“亡国”之列,笔者认为不妥,因《左传》并未书及其“亡”:“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夏,莒人入向,以姜氏还。”(《左传》隐公二年)“司空无骇入极,费庈父胜之。”(同前)这里丝毫看不出“灭”国的迹象。“灭”只是《公羊》的说法。既然牛文说“五十二是合《经》与《左传》”而言,就不当将《公羊》的说法统计在内。

牛文认为,“亡国”当作“灭祀”解,然考《春秋经》及三传,灭祀者无一符合“五十二”之数。据顾栋高统计,灭祀者多达九十余。所以无论从那方面说,作亡国事件解较说得通。

由于汉人对何者为“弑君”,何者为“亡国”,并没有明确而统一的界定,三传对“弑”“亡”的说法也各不相同。同是汉人,古文经派与今文经派的标准,也相去甚远,因而,我们很难给予明确的“界定”。牛鸿恩根据自己“主观愿望”给予界定,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只能从史实的记载中去推断。虽然这在牛先生看来,有些“草率”,然而,这无关宏旨。因为我们并不仅仅凭借这个没有明确界定的数据就得出结论。“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只是孔子作《春秋》即《左传》蓝本的证据之一,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不是唯一的。


                诡辩否定不了史实


对孔子作《左氏传》蓝本的观点,笔者曾旁征博引,列举了一系列史实进行探讨。然而,牛鸿恩却故意视而不见,或避重就轻,或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或从古人那里拣一点迂腐的陈说,或从现代名人那里引几句未经严格论证的臆说,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人,甚至不惜歪曲事实捏造罪名。不仅强辞夺理地否认史实,说“没有提出任何可信的证据”,而且倒打一把,诬蔑笔者“说假话”“作假证”。为辨明视听,笔者拣其要,论列于下。

首先,牛氏坚持全盘否定笔者提出的孟子和司马迁关于“孔子作《春秋》”之说。牛文再次强调:“我现在仍然认为,孟、马关于孔子作《春秋》的话,具有‘圣化’‘美化’孔子的作用,他们都积极参与了‘孔子形象的再创造’。……不过,‘圣化’‘美化’之说,出自郭沫若,‘造伪’之评,出自顾颉刚”,并说“假如《春秋》不被孟子等人大力抬举,说成是‘孔子作’,何以会‘被捧到了天上’?尊孔子必定捧《春秋》。”众所周知,《春秋》本是对史书的泛称,孟子和司马迁只说“孔子作《春秋》”,并没有说过孔子作《春秋经》。后者之说,出自汉代迂儒经生,把《春秋经》捧到天上的也是汉代经生。所以“造伪”“圣化”之说,不应该扣到孟子和司马迁身上。这是其一。其二,《春秋经》的被捧到天上,这与孟子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以“学术阅历深”自诩的牛先生应该知道,《春秋经》的被“圣化”,始于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主张,大兴经学之后,而当时孟子尚未享有亚圣的殊荣。况且,董氏的“独尊儒术”也不过是幌子,其《春秋繁露》不仅在哲学思想上充斥着阴阳方术的封建迷信,背离儒家特别是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统,而且直接炮制了孔圣人受上天符命作《春秋经》的神话,同时以“立新王改制说”取代了孟子的“讨乱臣贼子说”,从根本上歪曲和篡改了孔子作《春秋》的史实。他与孟子大相径庭,怎能混为一谈?

牛文引杨伯峻先生否定孔子“作”或“修”《春秋经》之语,以此驳斥笔者的观点。但杨伯峻先生的话,只能证明孔子没作《春秋经》。以孔子没作《春秋经》,来证明孔子没作《春秋》,进而说孟子“造伪”,这是不合逻辑的。牛文说:“孔子作没作经尚且不能定论,又借‘作《春秋》’之说,移经于传,断言左丘明不过是脂砚斋般的评者,是不是加倍不可信?”孔子没作经,这是自唐以来经众多学者怀疑和证明,今天己得到学界多数学者(包括牛鸿恩先生在内)公认的事实。但孔子没作经,为什么就不能作“传”(称为“传”,不过是沿用传统的说法而已,孔子作的《春秋》,并非为了“传”经,而是有他截然不同于经的宗旨、观念的独立创作。详见拙著《〈春秋〉考论》)?牛先生不愿相信的事,不等于不存在。牛文追问:孔子“果真‘作’了《春秋》”,“他的再传弟子公孟子何以还向墨子宣扬‘君子不作,术(述)而已’,孔子既然‘口传弟子’,而且还可能‘人人异端’,其再传弟子何以竟懵然无知,再传弟子尚且不知,孟子又何从得知?”拙作《再论》已说过,孔子自称其《春秋》“述而不作”,意同司马迁自称《史记》的“述而不作”,称“述”,意在强调对史实的真实性记载。称“述”不等于承认不“作《春秋》”。牛氏说其再传弟子对此“懵然无知”,有何根据?《韩非子》中多次提到子夏“传《春秋》”,并大量引用《左氏传》中的史料,怎能说其弟子“懵然无知”?孟子如果“无知”,又如何一再提及并“捃摭《春秋》,著书无数”(《史记·十二诸侯年表》)?

牛文把孟子和司马迁对孔子作《春秋》的推崇,与董仲舒为及汉后经生迂儒对《春秋经》的吹捧,混为一谈,然后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笔者头上,说什么“这在逻辑上就承认了上述诸人(孟子、荀子、司马迁、董仲舒)不遗余力抬举的是《春秋经》而不是《左氏传》。《淮南子·主术训》对《春秋》同样是表彰不是‘压制’,当然也只能是指经不是指传。”。真是“不知什么逻辑”!首先,《春秋》本是泛称,《春秋经》《孔子春秋》《左氏传》《公羊传》《公羊传》都称为《春秋》,孟子和司马迁说的《春秋》,与董仲舒所鼓吹的《春秋》,是截然不同的两本书,他们推崇的目的、内容也各不相同。不加区别、未经任何论证—用牛氏的话来说,即未经任何“界定”,就将二者混而为一,牛文至少在逻辑上犯了偷换概念的错误。其次,从经学历史上说,汉代春秋学分为古文经与今文经两派。以董仲舒等为首的经生迂儒推崇的《春秋》是《春秋经》和《公羊传》,而以司马迁、《淮南子》、刘歆为首的古文经派推崇的《春秋》是《左传》。牛氏抹杀这二者的界限,说司马迁、淮南子推崇的《春秋》是《春秋经》,这是对历史的公然歪曲和捏造,用牛氏的语言来说,是货真价实的“说假话”“造假证”。

牛文在统计《春秋》“弑君三十六”时,犯的是同样的错误。他举公羊派的刘向、班固之说为证,说:“要知道,汉代人述及‘二百四十二年’,是从来不把‘续《经》’即襄公(当为哀公—笔者纠正)十四年‘西狩获麟’以下……内容包括在内的”。这是真的吗?有经学常识的都知道,以《经》为孔子“修”、并以《经》绝笔于获麟,这只是今文经派《公羊》《谷梁》的作法。古文经《左氏传》则不同。刘歆称《公羊》《谷梁》为“末师口说”,并说他们“离于全《经》,固已远矣”(《汉书·刘歆传》),可见并不以为然。司马迁“表见《春秋》”的“十二诸侯年表”,也不绝笔于“获麟”,而写到了孔子卒。牛先生究竟是不知道这些常识,还是在有意“说假话”“误导读者”?

牛文为了否定笔者的观点,全然无视事实,或避重就轻,或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最典型者,对笔者所举司马迁《十二诸侯年表》“表见《春秋》”中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离《经》取《传》(《左氏传》)、背《经》从《传》的事实,置之不顾,却抓住其中关于天文的记载及极个别的合于经文,大做文章,以此证明司马迁所说孔子作《春秋》指《春秋经》。牛氏难道不觉得这种证明太苍白无力了吗?如果真如牛氏所说,为什么《年表序》中谈到孔子作《春秋》的渊源和影响时,只字不提逐字解《经》的《公羊》《谷梁》,而只把《左氏传》及与《春秋经》无关的《吕氏春秋》、孟、荀、韩等紧列其后。而《儒林列传》谈《春秋经》源流授受时,又只字不提亲见孔子、直接得《孔春秋》亲传的《左氏传》,而只提《公》《谷》两家。对这些要害问题,牛氏为何不置一辞,讳莫如深?

牛文把笔者所说孔子“维护周礼,尊重王权”,与司马迁所说孔子《春秋》“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对立起来,责问:“‘维护周礼,尊重王权’,怎么会‘贬天子’呢?既‘贬天子’又怎么会‘维护周礼,尊重王权’呢?”难道这二者之间真是如此对立的关系吗?我们说,孔子的“维护周礼,尊重王权”,建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正常稳定的社会秩序,目的在于使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而并非如后代迂儒的愚忠,盲目地为一家一姓的王权服务。孔子的“维护周礼”是有原则的,这原则就是“仁”字。“人而不仁如礼何?”如果天子抛弃和背叛了“仁”,那这个“礼”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和意义。“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是相辅相成的两方面。君不“君”,则臣不“臣”,天下就要大乱,君就要被“弑”,国就要“亡”。这正是孔子写“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的《孔春秋》的目的。从本质上说,孔子“贬天子”,正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周礼,维护王权。把这二者对立起来,实在是非常皮相的看法,似乎不应该出于“学术阅历深”者之口。

牛氏认为《左传》“抑君扬臣”,《左传》称赞“‘鲁君世从其失(佚),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称赞齐国篡权的“陈氏之施,民鼓舞之矣。”等等,说:“如此称赞季氏、陈氏,如此看待君臣易位,都与孔子的思想相背”。前面说过,孔子崇尚周礼、尊重王权,出发点是仁,是“安民”。《左传》是否与孔子思想“相背”,这要看他是站在什么立场、从什么角度去“抑君扬臣”,“抑”的是什么“君”,扬的是什么“臣”,更准确地说,扬的是臣的什么行为?《左传》扬的是季氏的“世修其勤”,而不是他的僭礼越位;抑的是“世从其佚”的昏君;扬的是“陈氏之施”,抑的是残酷地搜刮百姓残害百姓的暴君。请问,这与孔子的仁道德政礼治思想“相背”在哪里?《论语》中记载:“公山弗扰以费畔(叛),召,子欲往。……”(《阳货》)孔子甚至想接受邀请,到叛乱者那里去做官,说“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对此,牛先生是否也感到“瞠目结舌”而认为他是“伪”作?

牛文抓住《左氏传》中的某些预言,以此来否定笔者观点,他由“季氏亡鲁不昌”,断言《左传》作于季氏亡之后;由陈氏“八世之后,莫之与京”,断言作于田氏代齐之后等等。这都未免失之武断。所谓“季氏亡,鲁不昌”,是从二者同根相联的关系上推理。孔子在世时,鲁国之政,已不仅不在国君之手,而且也已从季氏这些卿大夫进一步下移,出现了阳虎叛乱,“陪臣执国柄”的现象。“季氏亡,鲁不昌”正是由此作出的判断和预言。当时,齐国则陈氏篡权,晋国则六卿相争,三家分晋之势已形成。作这些预言,完全可能,不必等到成为现实以后。对于历史作了精深研究的孔子,写出这样的预见,是不足为奇的,牛氏大可不必“瞠目结舌”。
牛文责问笔者,《左氏传》主体史实既然出自孔子《春秋》,何以“‘下至哀之如越’,在孔子卒后十三年。”原因其实很简单,笔者早就说过,《左传》后半部分,有后人的插笔和续笔。这就象《史记》《汉书》《红楼梦》等都有后人续笔是同样道理。我们不能因为《史记》中出现了褚少孙等人的续笔,出现了扬雄,就否定他是司马迁所作,或说《史记》成书于东汉。

牛文说《左氏传》“颂扬‘乱臣贼子’”,“为僭主服务”,因而不“符合孟子之意”。笔者认为,说《左氏传》赞许赵盾等就是颂扬“乱臣贼子”,这只是迂儒的偏见而己。首先,赵盾并未弑君,相反,赵盾对国君忠言直谏,阻止滥杀无辜等等,孔子赞为“良大夫”,何以不“符合孟子之意”?其次,孟子自己也说民贵君轻,甚至说国君不行,就该“易位”,按牛氏的逻辑,孟子首先就是不折不扣的“为僭主服务”的“乱臣贼子”。岂有“不合”之理?

牛文又抓住《孟子》引《左氏传》中齐景公招虞人之事在具体文字表述上与《左氏传》上的差异,彻底否定二者之间的关系。这无法令人信服。牛先生应该知道,古人特别是先秦时引文,多引其意而不必忠实于原文,更何况孔子《春秋》只是“口授弟子”,当时就己“弟子人人异端”;孟子未得亲聆孔子,而得之孔子的再传弟子,其引用《春秋》与孔子原文差异大,本在情理之中。从孟子的这段引文来说,文字虽有异,但基本情节及主旨之相同,却是否认不了的。如果它与孔子《春秋》无关,何以其中明点孔子?牛氏还质问:“在自作的书中竟然明标着‘仲尼曰’,仲尼到底是不是这部书的作者不是一清二楚吗?”笔者说过,《左氏传》中的“仲尼曰”,是左丘明的插笔,也这就是司马迁说的左丘明“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时所加。牛氏对此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作糊涂?

牛文为了证明《左传》是左丘明作,不惜歪曲篡改司马迁的话——借用牛氏的话说,就是“作假证”。我们把他的这段文章一字不拉地抄录于下,看看牛先生是如何“规范”地论证的:“《左传》的作者是谁,姚文称为‘最深入地研究过孔子《春秋》’的司马迁曾说:‘鲁君子左丘明……成《左氏春秋》。’姚文却又以司马迁‘一笔带过’‘轻轻一提’为由,剥夺了左丘明著作权而完全归于孔子。就这样‘最深入地研究过孔子《春秋》’的‘千古良史’的话不算数了,使‘良史’陷入了‘造伪’的难堪境地。”真是不可多得的妙论!司马迁究竟有没有把《左氏传》的著作权给左丘明?我们不妨将司马迁的原文与牛氏的这段引文对照一下。司马迁是这样说的:“是以孔子明王道,……兴于鲁而次《春秋》……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褒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很明显,《左氏春秋》是“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而成的,“孔子史记”是《左氏春秋》成书的基础。牛鸿恩口口声声说孔子没有作《春秋》,同时又引杨伯峻先生之语,承认《春秋经》不是孔子作,那么这本“孔子史记”是什么书?没有“孔子史记”,何来《左氏春秋》?并且,什么叫“惧……失其真”?没有孔子《春秋》,还谈什么“惧……失其真”?既然司马迁明言左氏为存“孔子史记”之“真”,而“具论”孔子《春秋》之语成《左氏春秋》,那么,《左氏春秋》还算不算左氏的独立创作,其著作权能不能归左丘明?司马迁为什么不说“左丘失明而成《左传》”?对笔者再三提到的这一要害问题,牛氏为何躲躲闪闪,不敢面对?牛文唯恐透露《左氏传》与孔子的真实关系,所以故意把司马迁的这段《左氏春秋》成书的表述,来了个釜底抽薪,删掉了全部最关键的文字——“惧……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等,然后将其作为《左传》著作权归左氏的证据。牛氏这种作法,是不是在掩盖真相,借用牛先生的话来说,是作“不实之证”“伪证”?“造假证”“说假话”的到底是谁?

对《左传》与《论语》之间的关系,牛氏以二书使用代词和连词频率不同,来否认孔子作《左氏传》蓝本的可能,其荒谬是不言而喻的。笔者曾说二书“文体不同、内容不同,所用虚词也必有别”。牛氏以为抓住了把柄,气势汹汹地反问:“姚女士从什么时候‘很清楚’《论语》与《左传》‘文体不同,内容不同,所用虚词也必有别’?假如操笔写《从〈论语〉考孔子作“春秋传”》之际,明知道‘必有别’,却说成‘吻合一致’,是不是有意误导读者?假如写《再论》时才‘很清楚’‘必有别’,‘吻合一致’之说因为提供了不实之证,要不要作废?”好一段妙文,牛氏真是抓住鸡毛当令箭。请问:二书“使用代词和连词出现的频率”的“必有别”,与“思想倾向到语言风格乃至措词造句文法虚词的吻合一致”有何矛盾?比如牛先生的这前后两篇“驳议”,因“内容不同”而“使用代词和连词频率”“必有别”,难道能否定二文“思想倾向、语言风格乃至措词造句文法虚词”的“吻合一致”吗?同理,《论语》所记的是孔子所说,《左氏传》的史实部分是孔子所写,二者文体和内容虽然“必有别”,但因都反映孔子的所思所想所言,故在“思想倾向、语言风格、乃至措词造句文法虚词”“吻合一致”,这有什么不合情理?笔者所举二书中的大量实例,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牛鸿恩没有找到任何事实反驳,就凭其不合逻辑的推理,破口大骂笔者“有意误导”“提供了不实之证”。这究竟是在搞学术研究,还是市井的骂街?

牛文对司马迁说的“孔子作《春秋》”,一口咬定说《春秋》是指《春秋经》;但当谈到司马迁说孔子《春秋》“文成数万”时,则又说是指合《经》《公羊传》而言。然而《公羊》明明写于汉代,他与孔子《春秋》的“文成数万”有什么关系?能搪塞得过去吗?而讲到孔子《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时,又说是合《春秋经》与《左氏传》“通数”?牛文自己也承认,《左传》独立成书,并不附经,为何将二书“通数”?更何况通数的结果并不符合“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更可笑的是,牛氏一方面说董仲舒的“《春秋》之中弑君三十二(六?)亡国五十二”的《春秋》,是指《公羊传》,另一方面又承认《公羊传》中“亡国”不合“五十二”之数,这不是自打耳光吗?如此自相矛盾,连牛氏也觉得无法自圆,下不了台,于是干脆说“以俟高明”,就想溜之大吉。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更令人无法容忍的是,牛文故意歪曲笔者的话,捏造罪名。笔者按国别统计《左氏传》所书史料,发现他所书史实详尽者,除部分国家(晋、吴、越、秦)得之《国语》即得之“周鲁之室”外,其余皆孔子所游历之国。笔者明明说:“孔子虽没到过晋国,却读过晋史”,牛氏却指责为“一再把只‘读过晋史’说成亲自游晋……故意提供假证”。这不是有意栽赃吗?牛文又挖苦道:“孔子出游,多年居卫,其次是陈、蔡、,早岁居齐三年,何以卫、陈、蔡、齐四国史料不仅少于晋、楚,甚至少于郑(孔子曾途经郑,但郑没有接待——牛氏原文)?是不是因为孔子‘读过郑史’,没读过卫、陈、蔡、齐之史?”这样的问题,出于“学术阅历深”者之口,实出笔者意料。孔子作《春秋》,写的是历史,而不是游记;他是站在时代的高度总结历史,而不是为某一国写史;他创作《春秋》有其独特的宗旨,必有其取裁,而不可能有闻必录。写这些国家史料的多少,岂能与之游历及其时间完全成正比?春秋时期国际政治舞台的主角是齐、晋、楚这些头号霸主,齐国自齐桓公死后,内乱不止,自然无力再争霸。此后百多年便是晋楚争霸的历史。陈、蔡、卫这些小国,只是配角而已,写他们的史料,当然不能与晋楚的相比。何况孔子游历卫、陈、蔡这些小国,未必仅是搜集这三个小国的历史,而更可能是为了从侧面搜集大国特别是楚国的历史,这就象文革期间,关于“四人帮”的内幕国内封锁很严,国外倒传闻甚多,是一个道理。当然,这也是笔者从侧面所作的推理,牛氏不同意,也无可厚非。但动辄扣以“作假证”“说假话”,又拿不出事实根据,令人感到牛氏似乎在用谩骂来济学术研究之穷,不免可悲。

牛文还提到一些问题,限于篇幅,不一一作答。因为多数己在拙著《〈春秋〉考论》中有所涉及并作了探讨。

    孔子作《春秋》是学界困惑了两千年而至今未得到解决的重大问题。笔者学浅才拙,却自不量力,竟想涉足,错误在所难免,笔者愿接受学界同仁的中肯批评。然牛文因笔者“学术阅历浅”又得出不同于前人的结论,不仅指责为“一是低估了别人,二是高估了自己”,而且公然说:“姚女士选择的是一个没有学术价值的题目,她身边的人本应阻止她做这样的选择,更不应当鼓励。”实在不敢领教。牛先生难道真的就自以为代表真理、公义了?然而事实却与牛氏“主观愿望”相反,笔者的论题,不仅“得到身边的人”的鼓励,而且得到学界众多同仁的支持,其中不乏“学术阅历深”、德高望重的学界泰斗。就在最近,有位蜚声海内外的老前辈还来信说:“甚感大作为近年学界出版物中之少见之力作也!先生高论,是多年艰辛研究之成果,既非泛泛空论,亦非一般性俗议,而是深入研究‘春秋学’,大量阅读对比“春秋学”论著所提出的带根本性学术问题。……先生提出孔子作《春秋》乃《左传》之蓝本,确是研究‘春秋学’上一个新思路、新解释、新提法。我读先生大作,甚感先生提出之论据得力,可谓‘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也。愚以为沿先生思路研究下去,可以开拓经学史、思想史、文献学、文化史研究之颇多新领域、新课题。……其涉及学术问题之大、之深、之广,难以预料。”这位老专家的结论,与牛先生截然相反。不知牛先生作何感想?


 
注:

[1]章太炎《章太炎全集》[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2]孔颖达、礼记正义[m]、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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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姚曼波 [标签: 孔子 左传 鸿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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