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写作”一直也是女性作家创作的热门话题,女作家们忠于以人为本的信念,在创作中突出了女性的自我意识,一方面自尊自爱,如斯抒在《作为另类》中以“关注人的普遍问题,表达人的共同感情,寻找人的可能出路”为已任,迟子建在《地地道道的女人》中以“树起母性特有的高贵气质”为追求,这些都显得大气、大度和大;另一面,她们不屑于当今某些“只关注女人职务与家务”、用放大镜“探讨雌性征象的俗姿庸品”,认为这样的“女性文学”不利于精神上的“环境保护”(舒婷《要有一面自己的镜子》),她们认为“过分强调女性身份”,容易“陷人一种固定模式,’,而超性别视角反而是一种“理想主义写作”(翟永明《超越界说》)。正如王安忆早就说过,女作家倘若过于“陷于内部世界,拼命创造幻想”的话,那么,“创造出来的自我”,常常是“谬误”的(《女作家的自我》)。因此,王安忆在表现男女两性微妙的支配关系时,既揭示了夫妻在支配与反支配的角逐(《逐鹿中街》),也表现了男女在欲望本能和社会权利关系之间的挣扎((岗上的世纪》),这些作品揭示的不仅是社会关系,而且还有人的一些基本属性( 自然 属性)对人的命运的深刻制约力量。在《弟兄们》中她还描写了三位女性靠女性间的友谊、互助而摆脱男性中心社会的控制,却最终在本能的母性、妻性的“夹击”下终于溃败的过程,提出了“女性在当今男权为中心的社会体系中究竟有多大精神生存空间”的人生命题。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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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对女性文学创作的理性认识,极大地推动了作家和批评易叹寸文学与性别关系探索的自觉,使女性文学研究具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
(四)“母亲神话”的推翻。08年代末90年代初,在铁凝发表长篇《玫瑰门》前后,曹七巧(张爱玲《金锁记》)式的恶母形象日见增多,这在残雪《山上的小屋》、池莉《你是一条河》、万方《在劫难逃》、方方《落日》里表现得较为突出。90年代中期以来,一些善于思考的小说家如陈染、徐坤、徐小斌等,再度把对“母亲神话”的解构推前一步。她们大多把母亲形象置于权力结构里予以考察,结果发现母亲一旦同具有主宰性、贪婪性、虐待性的权力整合在一起时,母爱会顿然消失;母亲对女儿的监护,也就变成了窥探、压迫和摧残。徐坤在《女蜗》里刻画的母亲李玉儿,因身子被于家三代人使用过,生育史充满了苦难、辛酸和荒诞,于是当她由儿媳熬成婆婆后,便从“受虐”向“施虐”转化;徐小斌《天籁》里的母亲是个歌唱家,但当她遭遇 政治 灾难被流放到西北后,竟然一边培养女儿大唱民歌,一边却下毒手弄瞎女儿眼睛;她期盼盲女天籁般的歌声唱遍天下,自己也因此而得以扬名。这类母亲的母性,已剥离了爱,剥离了生命的真谛,陷落在魔性丫兽性之中。
以上这些作品切人了母性内里,暴露了女性文化合理结构的阴暗面,它们的先锋性和经验性对于解构男权中心文化、提升女性文化心理素质、剔除女性精神世界的劣根性和繁荣女性文化都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二、女性文学创作繁荣背后的隐忧
(一)“个人化”误区。本来从“个人化”视点对男性社会权威话语、男性规范和主流叙事进行消解、颠覆,是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的。但在我们当前的语境中,它竟成为个别女作家写作个人生活、披露个人隐私,以取得惊世骇俗效果的代名词,这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原有的积极意义,成为对女性的新的压抑。近来自称或被称为“新新人类”、“美女作家”的人,她们竟称“用身体来写作”。这些女性作品走的是一条媚俗的路线,这样的叛逆是不是我们所需要的,
当然,今天的女性作家并不全都是“个人化”思想的俘虏。譬如陈染,她的作品就常给读者非常复杂的感受,既是惋惜,她那样固执单尸的想象角度,以至不得不重复自己;也是期盼,她毕竟表现出了对于精神自由的敏感,对于庸俗的由衷的厌恶。林白的小说也以诗化和抒情化的笔调,通过一个认同感极强的女性叙述人之口,描绘出了孤立于社会生活中的女性形象,造成了完美女性形象和男性中心社会处境之间的对比和悲剧性冲突,营造出了一种强烈的情绪化风格(《一个人的战争》)。只有凭借如此富有诗意的世界,我们才能在精神上有力地质疑各种流行的思潮,也才能真正继续对于自由的追求。
(二)“性”的盛宾及其负面效应。有为的作家,将主要的兴趣和精力用之于讴歌“人性”是令人尊敬的,但90年代以后有些女性作家却把主要的精力和兴趣放到了“性”上面,使本应有的“人性”倒少了“人”的意味。比如在08年代女性生存体验的一大深刻表述是残雪式的防被窥心理,而90年代的卫慧、棉棉们写作的典型方式却是暴露隐私,同样是写“被看”的女性,一个在惊恐地逃避看者的眼睛,一个则主动把自己置于看者的视野之中,用躯体化语言为当代文坛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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